夜幕降临，客厅被暗色笼罩，唯有电脑屏幕透出光亮。
江刻从墨倾的制药房出来，顺手开了灯。
墨倾正坐在沙发上敲键盘。
江刻走过去：“怎么样了？”
“马上。”墨倾眼神一指茶几，“倒茶。”
江刻在斜侧坐下，准备给她泡茶。
墨倾问：“迟时和戈卜林呢？”
江刻说：“迟时留在分部，戈卜林要加班。”
“晚餐呢？”
扫了眼腕表，江刻说：“出去吃。”
“雨停了吗？”
“停了。”
“行。”
墨倾说完，手里的事也忙完了。
她把电脑还给江刻：“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江刻把茶推到她跟前：“听说你帮梁绪之上过课？”
墨倾笑了下：“从那之后，他的专业能力可是受到质疑的。”她一顿，狐疑皱眉，“你让迟时给他下毒，就是为了来学校不被发现？”
江刻端起一杯茶喝了口：“才反应过来？”
墨倾挑了下眉毛。
“被梁绪之发现我当老师，他肯定会使绊子。”江刻将茶杯放回茶几，“何况，你不是看他不爽很久了么？”
墨倾说：“你给迟时的毒，够他躺三个月了。”
“嫌少？”江刻说，“没事，三个月后，再让迟时去一趟。”
“……”
墨倾觉得，江刻这人，还挺黑的。
完全没表面看起来那么正直。
江刻话题一转：“晚上想吃什么？”
墨倾想了想：“碳烤小豆腐。”
江刻颔首：“嗯，准备一下，出门吧。”
两人都不急，先喝了杯茶，等江刻看完墨倾弄的课件，然后才一同出门。
天气转凉，江刻加了件外套。
出门时，他递给墨倾一件外套。
墨倾没接：“我不冷。”
“麻烦像个正常人。”江刻语气郑重道，“不然我会很困扰。”
“……”
麻烦。
墨倾接过他递来的外套，往身上穿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我没这件衣服吧？”
江刻给墨倾的，是一件牛仔外套。
墨倾记得自己没有。
“嗯。”江刻说，“让澎韧给你买的。”
“为什么？”
“你衣服少。”江刻打量了她一眼，“而且，你长个儿了。”
墨倾觉得莫名奇妙：“你说笑——”
话没说完，墨倾忽然站直身子，对比了下跟江刻的高度，难免有些不确定。
她多高来着？
江刻却很笃定：“大概长高了两公分。”
两公分？
墨倾怔了怔：“不合理吧？”
“二十岁长个儿的几率虽然小，但并不是没有。”江刻换好了鞋，将门拉开，“可能这个时代的伙食比较好。”
外面飘来一阵风，裹挟着些许细雨。
墨倾不想承认这扯淡的现实，刚要说话，就被风雨迷了一眼。
她头微微一偏，皱眉：“不是雨停了吗？”
“很明显，又下了。”
江刻倒是很从容，随手从玄关柜里拿出一把折叠伞。
他走出门，将伞撑开，举起手柄时，往回一看：“走吧。”
墨倾还沉浸于“自己又长高两公分”的震惊中，没计较又下雨这件事，直接走进了江刻的雨伞下。
她完全忘了，玄关柜里，放着的不止一把伞。
……
因为下着雨，太平街上的人不如昨晚的多，但依旧不少。
墨倾要吃的碳烤小豆腐，在一家烤肉店里，他们进去时，店内的桌子已经坐满了人，他们俩只能选择店外的桌子。
不过外面有遮雨棚，倒不会在雨里烧烤。
碳炉烧得很旺，网架一放，食材便摆了上来。
墨倾一直心不在焉的。
江刻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烤好的小豆腐：“长高了不是一件好事吗？”
墨倾凉飕飕地看他：“闭嘴。”
江刻想闭嘴，但没闭上：“能问一下你此刻的心理活动？”
墨倾想了半天：“荒诞。”
过了两秒，她又叮嘱江刻：“你别告诉其他人。”
谁能想到，她这个百年前来的老古董，竟然还会长个儿呢？
听着就……显得她很没威严。
江刻很好说话的样子：“好。”
墨倾叹了口气，把注意力转向小豆腐。
江刻刚烤好一波，墨倾就一口一个，转眼功夫，就将小豆腐吃了大半。
江刻俨然成了一个烧烤工具人。
他也不介意，尽职尽责地烤着。
“看那边。”
忽的，墨倾用筷子敲了敲碗，目光落向远处。
江刻顺着一看。
雨下得大了些，街上行人不多，但江刻扫视了一圈，才注意到墨倾指的是谁。
季云兮和温南秋。
前方不远处，就是济世堂。
季云兮应该刚从济世堂坐诊出来，走出了小段距离，就碰上了温南秋。
温南秋站在季云兮跟前，跟随的司机撑着一把伞。她站在伞下，高昂着头，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季云兮。
不知说了什么，温南秋推了季云兮一把，打掉了季云兮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