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施一文的眼神让徐立很不好受，那感觉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那行吧，既然小兄弟无意，我也不便多打扰了。”
施一文此刻的果断让徐立有些发楞。
“你不继续试试了？万一我被你打动了，加入你那个什么夜雨楼，毕竟我现在还没什么去处。”
“青衣坊都给不了你想要的，我就不自讨没趣了。”
施一文站了起来，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丝成熟沧桑的笑。
“小兄弟，额，不对，徐立，如果没记错，是这个名字吧。本来你只有两个选择，你是加入我们，二是被我干掉。
不过我想了想，我不一定打得过你，你又这么谨慎，连我的酒肉都不吃一口，我也没办法。”
他手指一弹，气劲勃发，地上的酒肉爆开，酒水洒在地上，不仅有浓郁的酒香散开，还有一股刺鼻的恶臭，闻之头晕。
而那些肉也似乎是解开了封印，瞬间经历了千百年时间的冲刷，一下子变得乌黑灰白，而后化作齑粉。
黑了心的人啊！
徐立一阵后怕。
这就是你之前信誓旦旦在我面前拍胸膛保证地绝不下作，堂堂正正杀人？骗鬼都没你这么真？
徐立的眼神带着一丝杀气，这个家伙心太黑了。
如果不是他秉持着不吃陌生人东西这条从小到大的原则的话，他现在可能就跟地上的肉一样，变黑发臭了。
果然，江湖上到处是危险。
“别这么看着我，我是杀手不是？杀手杀人，不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吗？而且我这不是没成功吗？”
施一文身体不断向他发出警告，刚才的一瞬间，他的汗毛倒竖，就好像一条潜伏的毒蛇被天上的猎鹰给盯住了，无比危险。
他干巴巴地朝徐立笑着，摊开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看在我这么坦诚的份上，额，我给你赔偿……”
“喏，这是我们夜雨楼的独有的敛息术，可以杀人于无形当中，你体内灵光太盛，容易引人注目，用它可以遮掩。
怎么样，我很有诚意吧？我就是想交你这个朋友。”
施一文从怀里掏出一块灰白的玉简，也就两指宽，看起来灰扑扑的，很廉价的感觉。
“敛息术？”
徐立轻声念道，伸手接过，眼中有光芒闪过。
说起来，这算是他接触到的第一门法术。
尽管卓不平跟他介绍过很多修行基础，例如灵眼术、轻身术、除尘术这些炼气一入门便能施展的法术。
但具体的施展方法，他是一点都没教。
按照他的话来说，他接受传承时便要立下誓言，只要是在青衣坊内学习的法门，就算是最简单的，也不允许外泄。
不过，只要徐立肯加入，就一点问题都没了。
徐立没答应，所以也就是说，他除了石板给他的一门剑诀，他至今是个白板，什么都没装备上。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战力。
施一文对他的忌惮就是最好的诠释。
“嘿嘿，我想了半天，这是最好的礼物了。我知道徐立兄弟一定不喜欢引人关注，所以这可以帮助你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施一文面露真诚。
但徐立却是一丁点都不会相信了。
他盯着施一文，不说话，却也没出手。
“那我可就走了？”
施一文动了一下，试探道。
“我真的走了哦？”
施一文又动了一下。
“滚！”
“哦。”
施一文捡起地上的盘龙棍，大笑着离开，慷慨高歌，歌声豪迈。
徐立看着施一文离开的背影想了半天。
也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
大半夜的过来打扰他，然后拿走他手里的聚阴阵，又给他留下了一份敛息术。
说是来杀人的，可是连出手试探都没有。
杀气那么重，却又像是故意的，生怕他不知道。
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徐立抬头望天，天际有些微微泛白了。
他手中石剑一扫，一阵风飘过，卷起地上灰尘直接扑灭了火堆。
他背起包袱，走出庙门，朝着大道走去。
不敢是谁，又有什么目的，想不通就不想了，他只往前方走去，越强大越好。
……
看着前方消失的小黑点。
一处山坡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
他身后是个曼妙身姿的女人，撑着一把桃花伞，此刻樱唇微张，声音中带着魅惑，勾动心火。
“公子，为何不杀他？异人门那边可不好交代啊？”
“交代？要什么交代？咱们跟他们是合作关系，记住了，是合作，我们不是他们的手下，他们付钱，我们接单。”
被称作公子的身影微微仰头，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孔。
“他们要的是阵图，我给他阵图便是，难道还要本公子跟他拼命不成？而且就算我出手了，说的我就好像能打过他一样？
秋蝉那边传来消息，这家伙连鬼母加鬼婴都给干掉了，我能打过他才有鬼。
所以我们必须得承认，这世间是有天才存在的，他们就算不合常理，但我们无可奈何。”
说到这里的时候，公子微微叹息，语带遗憾。
“可不是说无极小队……”
“就卓家那个色鬼加上赵家的面瘫，我让他们一只手！”
公子面露不屑，而后感叹道：
“这世道越来越不好混了，咱们当杀手的，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有些事能免则免。
手下少一个怨魂，未来就多一分希望嘛。
一份烂大街的敛息术，一百灵币一份，要是跟一位天才处好了关系，多赚啊！
就算没有，咱也不亏。
退一万步来说，这位小兄弟中途夭折了，跟我们也没关系啊。
就算他背后有什么师承，什么大佬，也怪不到我们身上来不是？
也不知道那么些传承都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这天地一复苏啊，妖魔鬼怪就全都出来了。”
女人暗暗翻了个白眼，就公子还有脸说这话。
他五岁就学会杀人，九岁就开始了杀手生涯的第一单。
到现在，手底下的冤魂数都数不清。
“知道了公子。”
不过她是个懂事的女人，女人娇滴滴道。
“他可是个有趣的家伙，告诉我那位亲爱的母上大人，我暂时不回去了，任务完成，现在是我的度假时间。”
公子往女人怀里扔下阵图，人往山下一跃，转眼间就消失了踪影。
“公子！”
女人往前一扑，声音在野间回荡，只激起了几声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