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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永宁全文阅读

作者:苏展眉     盛唐永宁txt下载     盛唐永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盛唐永宁全文阅读

[转载]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考据派YY)

    长孙无忌,凌烟阁第一功臣。

    他与李世民少年相识,一路携手走过,可说情谊颇深,翻过《旧唐书》,那日太宗垂危,他看着守在身边的三个人——长孙无忌,李治,褚遂良。太宗开口唤了褚遂良,却不是托孤,不是托付国事,而是对无忌的深切叨念。他握着褚遂良的手,将他挚爱的无忌托付给对方,他说:今后卿家务必保护好无忌,别让那些宵小之辈伤了他。你若做不到就愧为人臣!(尔辅政后,勿令谗毁之徒损害无忌。若如此者,尔则非复人臣。)

    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情,才让我们的千古一帝,致死仍念念不忘?

    长孙无忌,他少年丧父,与妹妹一起投奔舅舅高士廉,在高士廉门下博览文史,学习儒家礼仪。也正是缘于舅舅的介绍,他遇见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李世民,两人一见如故,遂结为挚友。不久之后,高士廉将无忌的妹妹嫁与李世民,而她,正是未来以才智和德行著称的长孙皇后(于是我们就可以联想到历史上若干个兄妹/姊弟同时收入**的例子,武帝啦~苻坚啦~现在有多了一个二凤啦~)

    大业十三年,李渊起兵太原,渡过黄河之后,无忌前去谒见,得到了一个文书的职位,从此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不离左右。

    之后,战争从战场转移到了皇宫,夺嫡之战有看不见的血雨腥风。《资治通鉴》记载,一日世民自东宫饮酒而归,吐血数升。那一日,无忌正式恳请秦王定夺嫡之计,长孙无忌开始为李世民多方奔走。玄武门事变中,他跟随李世民埋伏于玄武门,舅舅高士廉镇守秦王府,妹妹长孙皇后亲自出面安抚士兵,他们一家人全都置身于权利斗争的第一线,随时准备为秦王而献身。

    在事变成功若干年之后,李二凤仍旧恋恋不忘长孙无忌的恩情,做《威凤赋》赠予无忌,诗中,李世民自比凤凰(还是威凤~个自恋的人-_-///),无忌是拯救凤凰的君子,诗曰:“幸赖君子,以依以恃,引此风云,濯斯尘滓。”(全诗很长,欢迎百度一下)

    纵观贞观一朝,太宗对无忌的宠爱冠绝群臣。然而,有一点也值得我们关注。无忌高居凌烟阁第一功臣,相较褚遂良房玄龄等人,却未能得到比较有实权的职位,担当的多是位高却空有头衔的虚职(就是闲着在家也有俸禄拿)。但是不有不可否认长孙无忌在贞观一朝政治中的重要作用,相传当年太宗要搞分封制(就是分土地给王侯,汉初就这制度,后来被武帝废了)的时候,许多大臣都苦谏,但未果,于是无忌跑出来哭诉:“陛下,您这是要赶我们走么?我我我不要离开陛下。”于是分封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好吧,这纯粹是我yy,这个故事应该扣在另一个人头上,不过扣在他头上也蛮好的不是么:)总之,无忌在政治上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后来立李治(高宗)为太子都是无忌强烈保举的结果。于是这些作用是怎么来的?史载“太宗以无忌佐命元勋,地兼外戚,礼遇尤重,常令出入卧内”。(二凤喜欢把心爱的大臣叫到卧室去议事的风格,果然是从无忌兄开始的啊)

[转载]李世民和魏征(考据派YY)

    魏征,贞观年间最着名的铮臣之一。

    魏征生于乱世,少年孤苦,却落拓而有大志。他先后投靠过瓦岗李密和河北窦建德,当然这两个人都败了,于是魏征顺理成章地投降了李渊,继而投靠李建成,成为东宫僚属。(大家要知道一件事,我们的太子殿绝对不像我们某些不道德的历史书中说的那样无能,简单想一下如果他很没用,我们那么爱惜自己名声的李二就完全没必要背个弑兄的罪名,直接用政治手段就可以让他over了。)魏征跟了李建成之后,两个人合作还是比较愉快的,堪称黄金组合。他们曾共赴河北通过怀柔的手段安抚民心,从而不战而屈人之兵,解决了刘黑闼和徐元朗的问题,而这之前李世民也曾以武力大败过刘徐,但不久对方就死灰复燃了,相较之下还是李建成魏征的解决方案更为高明。

    之后,一心为李建成着想的魏征就一直劝他赶快把秦王解决掉。李建成优柔寡断,在他正在思考“杀还是不杀”这个深刻的问题的时候,秦王就先动手把他解决掉了。

    解决掉之后,李世民就跑过去质问魏征:你为什么要离间我们兄弟感情。(哭一下~民成王道啊啊啊~亲手斩杀挚爱啊啊啊)魏征很牛地说:如果他早听我的,你早就挂了。于是,原本应该被激怒的太宗就“不计前嫌”地把对方留下了。

    留下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呢?大家都知道,就是魏征没事干去骂骂李二凤,骂完了还说:是尧舜说有什么话要当面说,不能背地里说,你要是不满找尧舜去。(征曰:“昔舜戒群臣:‘尔无面从,退有后言。’若面从可,方别陈论,此乃后言,非稷、蒐所以事尧、舜也。”)想想看,魏征心里不平衡想骂人也是很正常的,他好不容易嫁了人,两人也算是情投意合举案齐眉,然后半道上某人杀人夺妻(请无视我的这种比喻),即便他看李世民很顺眼很愿意,但也不能自降身价,显得很薄情很廉价是吧(请继续无视我……)。

    结果,李二凤每次被骂气得想砍人的时候,都没砍下去。至于为什么没砍下去……我们叫什么来着?同人女啊~

    唐贞观六年七月,大唐天子李世民在丹霄殿设宴与近臣饮乐,席间,酒酣,李二凤同学忘形地说:“人言征举动疏慢,我但见其妩媚耳!”——别人都说魏征傲慢无礼,我倒见其妩媚非常啊。

    酒醉以后可做事有两件,其一是乱性,其二是吐真言,太宗显然没有乱“性”,那么就是吐真言了。但用妩媚来形容魏征,就外表而言是相当orz的,“征状貌不逾中人”(其实就一小老头……)。不过呢,我们知道,即便是很xx的人,在某些时候仍旧是可以很妩媚的。继续翻《旧唐书》,有载:“太宗新即位,励精政道,数引征入卧内。”嗯嗯,偶们太宗就是这样见到小征征妩媚的一面的哈~

    魏征死后,也陪葬昭陵。说到陪葬,因为为小李倾倒的人太多了,所以陪葬的人也成打成打的,陪葬墓自然也是一层一层的,最里层的,无疑是“至亲”,主要的是嫔妃和公主。但是魏征却也属于最里层……貌似魏征不是公主来着,所以,初唐还真的是民风开化,民风开化啊~

[转载]李世民和房玄龄(考据派YY)

    房玄龄,贞观名相。

    房玄龄,玛利苏一只。谁都敢欺负他,尉迟敬德估计都把他骂过数百次了,连偶们向来没事干就大喊“我要纳谏,大家都来骂我吧”的太宗都敢欺负他,经常在魏征那受完气之后,抓住房玄龄痛骂一顿。甚至某次直接说要把房某人革职了,然后房相回家去了,对家人说,“把房间扫一扫,过会儿皇帝过来”。大家都知道结局了,太宗亲自登门道歉来着,然后房玄龄自然很高兴地跑回去继续做他的宰相去了。这这这多么像小两口吵架啊,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事没事别扭一下,吵架容易,和好也快。

    他的另一件著名事件,大家估计也听的多了,就是吃醋的故事。据史载,房玄龄非常怕老婆,太宗对此非常不爽,于是某天派人送了毒酒和美人给房夫人,带话说:要么饮下毒酒,要么让房相收下美人。房夫人自是豪迈,将那毒酒一饮而尽,而那所谓的毒酒不过是一杯醋而已。于是房夫人女中豪杰的称号千古流传是为佳话,大家不知道有没想过,一个君王没事干管自己臣子家的私事做什么,还送一杯醋给对方的夫人,这难道不是说人家房夫人在吃你李二凤的醋么?

    我注意到这个人,不是因为上述的两个故事,始于《读者》上的一篇文《房玄龄:生而为宰相》,文章写道:“这一老(房)一少(李),刚一见面,那微妙的、对立的、又恰好能融合互补的家世和气质,就深深吸引了彼此。”

    我当时读得心潮澎湃,国家发展了,民风开化了,读者上也登bl了。几年之后得到证实,写这篇文章的确实是同人女来着。

    这句话说的是他们的初识,隋朝末年,风雨飘摇。大业13年,房玄龄拜会了李世民,史载“太宗一见,便如旧识,署渭北道行军记室参军。玄龄既遇知己,罄竭心力,知无不为。”有佳丽三千不如知己一见,由此而知。

    再之后的三十几年间,房玄龄竭尽全力辅佐太宗,高祖亦称赞房玄龄“此人深识机宜,足堪委任。每为我儿陈事,必会人心,千里之外,犹对面语耳。”

    而李世民也表现出对房玄龄的别样关怀。贞观一朝,太宗量刑细致,处死的人,少之又少。被处以腰斩的更少,据说太宗只动用过三次,其一是为太子李承乾的男宠称心,另两次皆是因为房玄龄。太宗争高丽时,房玄龄留守长安,有人上表说,房玄龄要谋反。我们二凤同志,二话不说直接把对方扔出去腰斩了。另一次,相传房玄龄的儿媳与某人有染,太宗同样二话不说直接下肢把对方腰斩了。

    时至贞观23年,年迈的房玄龄旧疾复发,李世民命人将其抬入宫中,至御座侧。君臣二人两两相视,赧然泪下。(“太宗对之流涕,玄龄亦感咽不能自胜。”)之后,房玄龄在玉华宫中养病,病情却不见好转,直至弥留之际“上又亲临,握手叙别,悲不自胜。”而后巨星陨落,太宗为此废朝三日,并准其陪葬昭陵。也就在十个月,尚在壮年的李世民亦病重不治,追随他终身的知己而去。

[转载]李世民和尉迟敬德(考据派YY)

    尉迟敬德,大唐第一肌肉男。

    他的名字大家一定很熟悉,对了,就是我们现在说的“门神”中的一只(另一个是秦琼)。相传,玄武门之后,太宗夜夜梦到死去的兄弟,难以安眠,于是扯住心爱的武将地衣服:不许走不许走,你走了我就睡不着,你就忍心丢下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啊。于是尉迟敬德和秦琼就只能满脸黑线的夜夜侍候着。终于有一天,太宗意识到自己根本招架不住这两个人,于是就遣人画了他们在大门两侧,从此一夜安睡到天亮。于是民间就有了门神的说法,家家争相买画,一时长安纸贵,间接推动了我国造纸业的发展。

    和诸多功臣一样,尉迟敬德,起先并不在李二凤门下。隋末,他投在刘武周手下当偏将,跟宋金刚一起拿李渊开刀,并且有一定战绩。当然好景不长,李二凤就亲自带兵来了。省略很长的战争过程,总之,在李二凤面前,尉迟同学不堪一击,最后被打得举城投降了。李二凤收了尉迟敬德,自然非常高兴,任命他为右一府统军,让他继续统领旧部8000人,与诸营相参。这样做也使得唐军中有诸多人人不满,新来的,又是降将,还是肌肉男……之后和尉迟敬德同为降将的若干人开溜了,尉迟就被早就看他不顺眼的屈突通关了起来。

    这种事,小李同学自然是不能允许的,说了一大堆废话之后,“遽命释之,引入卧内”,然后发生了啥米大家自行想象,总之,尉迟敬德很感动非常感动,然后表态愿意“以身相报”。然后自然是真的以身相报了哈:)

    从这一次之后,尉迟彻底被李二凤同学的胡萝卜收服后,每每出战皆舍命相护。待到回长安之后,自然就有人看不顺眼了,这看不顺眼的人自然就是我们太子殿和齐王李元吉。他们三番五次地讨好的结果,是维持同学直接冲到秦王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示忠贞:不管发生了什么,我是一定不会离开你的!偶们二凤,自然也很配合地说:“公之素心,郁如山岳,积金至斗,知公情不可移”。然后,两两相对,眉目传情……

    不过得罪太子当然没什么好下场,对方随便拿个罪名就把他下狱了,偶们小秦王那个心急啊,直接找他老爹去了。李渊当年也是站在李建成这边的,李世民跑去找他八成也不是那么容易说的,不过居然还是成功地说服李渊放了尉迟,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表态,说什么儿子与尉持将军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之类的话。

    玄武门之后,尉迟敬德一路春风,“拜右武候大将军,赐爵吴国公,与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四人并食实封千三百户”。可是天下太平之后,国家愈来愈倚靠文臣,尉迟敬德的弃妇心态开始作祟:当年还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居然另有新欢,你以为你每晚做噩梦时是枕着谁睡的啊。新欢自然就是长孙无忌,房玄龄等文臣。于是尉迟在某次酒宴上借着酒疯就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还顺便把前来拉架的道宗同学揍了几拳。

    青梅竹马的有长孙无忌,柔情似水的有房玄龄,要说一同出生入死的将领侯君集就比他资格老、能力强,估计长的也要帅不少。太宗是明眼人,有大把美色当前的时候,某人还不识抬举地出来闹腾,破坏现场气氛。自然是不爽,偷个空就窜到他家里先是大棒,然后胡萝卜,再然后说要把公主嫁给他。尉迟自然老泪纵横:人家要陛下人家不要替代品。于是乎拒婚。

    从此之后尉迟就闭门在家,直到死后也陪葬昭陵。

[转载]李世民和侯君集(考据派YY)

    ·侯君集

    侯君集,初唐杰出的军事领袖之一,其开拓高昌的军事行动可与李靖破吐谷浑,阿史那社尔开西域媲美。

    不同于魏征等人,曾经做过李世民的敌人,侯君集早在小秦王时期,就是其幕僚堪称心腹,可以说他从始至终都是李二凤同学的人。在玄武门一案中,作为心腹的侯君集自然没有采取和李靖等人的中立态度,立场明确,史载“建成、元吉之诛,君集之策居多”。当然李靖等人采取中立也无可厚非,毕竟忠君是中国一直以来被称颂的美德,要能放得下到的道德理念,并且甘心在历史上留下骂名,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当然我们侯君集做到了。然而,也就是这样的一位心腹,日后在太子李承乾一案中背叛李世民,倒戈相向。

    对簿公堂时,太宗唯恐旁人有辱于他,亲往查问。而后,太宗又召集百官说:“我将乞其性命,公卿其许我乎?”(《资治通鉴》)注意了,这里用的词是“乞”,想想看一个帝王要在何种情况下才会用“乞”这个字。然而,事到如今,群臣皆言:“君集之罪,天地不容。”临行前,太宗与他诀别,哭着说:“吾为卿不复上凌烟阁矣!”

    “吾为卿不复上凌烟阁矣!”大约是流传最多的一个版本,《旧唐书》中记载的是,从今往后,若想见你,惟有登凌烟阁(凌烟阁的画是真人大小的,至于像不像……用来意淫应该满合适)。

    不论是为你上凌烟阁还是为你不上凌烟阁,终究是为你(估计其他23个功臣听到要哭死了)。想来李世民对侯君集用情甚深,早在李承乾案发之前,就有多人向李世民报告:侯君集有谋反之意。太宗都一笑了之,其中证据确凿的一次,是张亮在有人证的情况下向太宗密报,结果太宗说:这件事就你一个人知道,对质也对不出个结果。于是不再提这件事,“待侯君集如初”。

    对于侯君集,我个人居然非常有好感(虽然在新旧唐书中他都没啥形象,在野史中还尚可吧)。大约这就像某人说的,贞观一朝,良臣可以善终,名将得见白头,一干开国功臣没有遭遇被屠杀的命运,而是人尽其才,善始善终。其中被诛杀的、并且最有功绩的一只,大概就是侯君集,对于喜欢悲剧喜欢虐的我来说,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回过头来说,太子李承乾的谋反,谋反的原因时多方面的,谋反催化剂很简单,就是称心——他家很漂亮的一只小受被李世民拖出去腰斩了。这一段历史,未曾细考,于是开始yy……那一夜,称心被诛,李承乾痛心不已,遂有反志。及见侯君集,李承乾拱手:“请大人助我,父皇连我的爱情都无法宽恕,又如何能够宽恕他自己的。”于是,侯君集允诺。一场悲剧的发生,引发了另一场悲剧的发生。

    而侯君集的背叛,亦使得向来用人不疑的李世民,开始猜忌,诛杀功臣的行为是与侯君集,之后,李君羡、张亮、刘洎也先后被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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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她本来以为这是正史宋朝,等鼻青脸肿地混过了适应期,

    才知道这里其实是同人向架空版。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主角,等险死还生地没盼到金手指,

    才知道她其实也就是个配角的命。

    可是她已经很认命地躲在旁边当道具,

    怎么这只假装纯良的冒牌小攻狐狸男,还是死盯着她不放呢?

    什么?找她要姑姑?!靠!她要是在这儿有熟人,

    还犯得上女扮男装冒充他家小受挡箭牌?

    让他一大家子隔三差五地拿着双眼当镭射枪扫射吗?!

    什么?十八年前他姑姑是抱着她一起离开的?

    这怎么可能?!是认错人了吧?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楔子

    意外,通常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可是,如果一个意外之后,还跟着的是一连串的意外的话,那就叫做命运了……

    当然,某女巫是绝对不会承认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叫做“意外”!

    这是红果果的耻辱!

    她只觉得自己是上下古今最失败的女巫,哪怕她当年是以全优的成绩从魔法学院毕业的,也不能掩饰她今日的失败!

    她——居然被一张报纸给“砸”到穿越了!!!

    她努力的回想过前生的最后一幕,结果很悲愤的发现,居然真的只是一阵会让树叶动而无声的微风,堪堪卷起的那么一张报纸砸到了脸上,然后她眼前一黑,再睁眼,她已经成了一个刚落地十个月的小女娃。

    秉承着这个年纪哭起来不丢人的想法,她当时就哭了个昏天黑地,在被灌了几碗黑呼呼的苦汁子后,她才算是冷静了下来。

    然后,她开始思考——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难道她在不经意见得罪了什么人?所以被人暗算了?所以才会穿了?——不会!她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虽然说,对英国魔法界来说,她这个华裔女巫是一个外来者,但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魔法界的什么机要秘密,而且从学院毕业以后,就立刻回到了中国,然后把自己丢进了普通人里,重新考了大学,毕业后更是宅在家里码字混日子,虽然还是偶尔去英国采购魔法相关的日常用品,兼与三五好友聚一聚,但这些人、事、物,根本不可能触动到哪方的利益,自然也不可能有人会费力吧嚓的跑到中国一个二级小市来干掉她……

    又或者还是早亡的爹娘的所谓家族给惹来的麻烦?——这也不会吧?!这都已经二十来年前的事了,而且自己又在国外呆了那么久了,回国之后也没跟任何“故人”联系过,更没见过什么“亲朋”,应该不会惹来什么陈年旧怨吧?!不会,一定不会!

    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

    难道……难道真的是自己倒霉吗?!

    想她从小良善,从没干过缺德事儿,怎么就落这么个下场?!爹娘早亡,一个人在国外讨生活,好容易长大了,自食其力了,这才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呀?居然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回,死就死了吧,还没死透,居然一睁眼就变成了一个坐都坐不稳当的小奶娃,得,还得重新再长大一回!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在自己如今这小身子板儿边儿上晃来晃去的男男女女们,都身着古装,说话也古腔古调,若非回国六、七年了,她都可能把这些人说的话当成某个小语种的外语来对待……

    苍天呀,大地呀,哪位神仙姐姐来拉咱一把吧,就算要穿,也让咱穿个有电脑、有网络的地方吧,没电脑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咱在X点,X江,X袖,X湘追的好多文都还没完结呢,以前虽然总报怨作者大大更的慢,可是那也好歹还有点盼头,这穿到了连电都没有的时空,可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这让她咋活呀?!

第一章 抓周

    某女巫在认真的学了一个多月相当于外语的方言后,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首先,她确认了她的名字叫永宁,家里还算富裕,奶娘、丫环、家丁样样不缺,家有父母一对,兄长两个。拜大学念的历史系所赐,她从衣着、用辞等方面推断,现在的时代应该是在隋唐之间,可惜年纪太小,听到的话,看到的东西,都很有局限性,所以能得到的信息实在有限。

    于是永宁女巫决定,目前还是滋润的活着吧,不管什么事,也得等她先长大了再说呀!每天一睁眼,立马有奶娘上前伺候她用餐,然后洗澡、穿衣、拉、撒、睡,除了偶尔活动活动手脚,练习练习翻爬,她唯一耗费心神的爱好,就是翻看整理自己储物手链里的所有物品,这条手链是魔法学院优秀毕业生纪念品,她不止一次的庆幸当初认主的时候,她选择了程序最麻烦的灵魂绑定,如果当时她稍微偷一下懒,只用了简单的滴血认主的话,这会儿她非哭死不可!

    日复一日,突然有一天,永宁发现自己居然没能睡到自然醒,而是一大早就被奶娘给弄醒了,然后对着她就是一阵的忙碌,连喂奶都显得匆匆忙忙的,一身崭新的大红缎子婴儿装就套到了她身上,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了,奶娘却从一只盘子上拿了本书跟她唠叨了起来:“永宁小娘子,这是书,咱们家素以诗书传家,呆会儿永宁小娘子一定要选书……来,拿手里试试,软软的,很好玩是不是?闻闻,这上面是墨香,永宁小娘子喜不喜欢?……”

    永宁远远的瞄了眼,只见那盘子里似乎乎放着不少东西,有笔墨、书籍,还有钗环、银锭子之类的五花八门,她一下子就明白,今天一定是她的周岁生日,今天她要抓周!

    从奶娘的举动里看,应该是家长希望她呆会儿抓东西的时候,抓到奶娘手里的这本诗经……这里有什么深意吗?

    书,代表做学问……可是谁家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要做学问呢?又不是儿子,将来能考状元……不对,难道如今是武则天在位?女人也可以做官,所以这家希望女儿将来可以做天子近臣?!

    永宁惊了。她哪里是宫斗、官斗的材料呀?!这劳心费力的事,一定不能干!她暗下决心,得会儿一定要朝着那些胭脂、钗环下手,誓死要把这本穿越文写成种田文!

    就在永宁给自己制定人生目标的时候,她此生的娘亲大人带着两个丫环走了进来。

    “夫人。”奶娘忙抱着永宁站了起来,顺手就把永宁不待见的那本诗经塞到了永宁的怀里,然后被永宁非常不给面子的扔到了地上。

    “这孩子,”娘亲大人也不生气,笑吟吟的弯腰把书拾了起来,对奶娘说道:“虽然让我担心了足足十个月才睁开眼,可是这一睁眼我就知道,又是个不安份的……你就是教她抓了书,也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这丫头倔着呢!”

    娘亲大人一边说,一边把永宁从奶娘怀里抱了过来坐在了榻上,拍了拍那本诗经,又塞回到了永宁的怀里,哄孩子似的说道:“永宁乖女,呆会儿呀咱就挑这本书,别的不说,好歹让你爹心里先畅快两年再说,你大姐当年抓周抓了把短剑,性子那叫一个跳脱,你爹一直愁到了现在,出嫁前呢,是愁她嫁不出去,好容易嫁了出去,又怕你姐夫嫌弃她那性子,自打得了你呀,你爹又添了一段愁,就怕你跟你大姐一个性子……乖女,咱就当哄哄你爹,今天一定要抓这本书哟!”

    听着娘亲大人的唠叨,永宁险些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不是想让她读书上进、攀龙附凤呀,只是这位大姐,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也没见过,想来是嫁到外地去了,今天多半也不会出现吧,不然就娘亲大人这脾气,她也不会这么安稳的坐在这儿了,早就去迎她大闺女去了。

    想到这儿,永宁还是忍不住把头埋进娘亲大人的怀里偷笑了起来,说什么她不安份,大姐也跳脱的,要说起来,这都是遗传呀遗传!这位娘亲大人就不是个温婉人儿,还能指望儿女安静随份不成?要说起来,这一家子里,除了大哥随了父亲大人的温和外,其他孩子大概都随了娘亲大人了——当然,永宁认为自己应该排除在外,毕竟她的性子是早就定了的,就算是随了父母哪一方,也跟遗传扯不上关系……

    娘亲大人显然也很忙,只在永宁的屋里呆了一会儿,便又出去处理事务,而奶娘再接再厉的向永宁推销着那本诗经。等到太阳升的老高了,才有丫环过来会话叫奶娘带她去前厅。

    永宁一直以为自家不过是小富而已,毕竟从衣、食上来看并不算太富贵,可是到了前厅后,她却另有一番感受,这男男女女的居然站了好几十号人,这可不像是小富之家会有的排场,普通人家的女儿抓周,至多也就是几家亲近的亲戚来凑热闹,哪里会象今天这样?

    正各自在男客、女客堆里应酬的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看见奶娘带着她进来,才双双走出人群迎了过来。

    过于嘈杂的声音让永宁这个方言半吊子听不太懂别人在说些什么,只是猜也知道肯定是些吉祥话。等丫环、小厮在厅中央空出来的地上铺好了毯子,奶娘亲手把原先放在盘子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摆到了毯子上。

    永宁知道下面就该自己出场了,伸了伸胳膊腿儿,正准备下地运动,却见一个俊秀的中年大叔笑着跟父亲大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从袖拢里摸了样东西放到了毯子上,接着不少人开始往毯子上放东西,原来毯子上只放了二十多样,可是添了一圈之后,两米见方的毯子上已经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娘亲大人笑着把永宁抱到了毯子边儿上,往前推了她一下,说道:“永宁乖女,去,好好挑样自己喜欢的!”

    永宁刚才已经想了一圈了,既然娘亲大人说挑书是为了安慰父亲大人,那么她就孝顺点挑书吧!于是她半爬半走的扒了条路出来,直奔粘了她一早上的那本诗经。到底才周岁,腿短体弱的,又加上这一路的坎坷,短短几步路,硬是让她走的头上冒汗了,到了书边儿上,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呃,咯着了——她下意识的从屁股底下掏出了样东西……

    居然是一枚印章!

    永宁一愣,刚想甩手扔出去,却突然被印章上的几个唐隶小字给惊住了——杜克明印!

    天呀!杜克明,隋唐年间叫杜克明的,她可就知道一个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杜如晦大大的私印?!

    永宁小脖子转圈扭着看,这一堆中年大叔里,哪个是杜大大呀?!她一门心思找这枚印的主人,却没注意到大厅里因为她的举动蓦地静了一下,然后又一番高谈阔论。

    直到父亲大人把她抱了起来,她才注意到旁边的娘亲大人脸色有些难看,而难看的原因似乎正是因为她手里的这枚印章。

    “克明误人呀!”父亲大人从永宁手里拿过那枚印章,递给了刚才第一个往毯子上添东西的大叔,永宁心里一阵激动,原来这就是杜克明,只是不知道,这位是不是……

    那位疑似杜如晦的大叔笑着收回了印章,说道:“房兄说笑了,你这个做父亲的小气,我也只好自己出东西,让贤侄女抓出个好前程了……”

    “罢了罢了,这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与人添些口舌罢了……”父亲大人把永宁递到娘亲大人怀里,自与客人应酬去了,可是永宁却彻底呆了。

    杜克明,房兄,当这两个称呼在隋唐时代的背景下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恐怕所有历史系的学生都会给出四个字:房谋杜断。

    难道,难道那位近看脸色有些苍白的中年俊大叔真的是杜如晦?而自己这辈子的亲爹,居然是,居然是传说中超级惧内的房玄龄?!那自己这位娘亲大人,岂不就是那位“吃醋”代言人?

    永宁直愣愣地看着自家娘亲大人,心里哀嚎:本来幸福有前途的小富之家,咋就变成这样了呢?一家子名人,咱还能低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吗?!

第二章 遗爱(小修)

    抓周这一天,永宁过得晕三倒四的,不是这位夫人捏一下,就是那位夫人掐两下,偏偏被人占了便宜还没落着什么好处,除了知道自家姓房之外,其他的佐证消息是一点没得。

    一连好几天,永宁都处于亢奋状态,就是传说中那种吃不下、睡不着的状态——被刺激大了。于是娘亲大人发愁了,请医延药,甚至请了个道士在永宁屋里跳了半天大神,才把永宁给吓得又恢复了正常。

    人小力不逮呀!

    本来热衷于吃了睡、睡了吃的永宁开始改变习惯,没事儿就让奶娘抱着她往人堆儿里凑合,然后悲催的发现,想从大家的嘴里确认自己老爹是不是唐初宰相房玄龄,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事情!

    为啥呢?

    很简单,家里上上下下的除了对着她的时候会叫她永宁或是永宁小娘子之外,根本不会对其他人称呼人名!对她叫名字,那应该是特殊照顾,毕竟还小,得让她习惯自己的名字,就跟养狗似的,这是一个形成条件反射的过程。

    而她的父母亲大人之间,一个叫“夫君”,一个叫“夫人”,两位尊长叫儿子是“大郎”、“二郎”,就算是教永宁叫人,也是“爹爹”、“娘亲”、“大哥”、“二哥”,根本没人告诉她以上四位的名字!当然,更不能指望家下人会对着主人叫名字。

    于是永宁泄气了。毕竟才周岁的小娃,她既不可能进书房翻东西、找证据,也没机会留在大人说正事的现场,所以,一切还是不确定呀不确定!

    有时候她都想跑去抱着爹的腿问:你是不是房玄龄?要不然就去抱着娘的腿问:你是不是卢夫人?实在不行就抱着看起来才四、五岁的二哥问:你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巨绿小白房遗爱?!——只不过这仨想法也只能是想法,只要她还没疯,她就只能让内心里滴小人自己如此排演过过瘾罢了。

    也不过是折腾了几天,永宁就消停下来了,当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她不消停也没办法不是?反正她总会长大,这些事情她总会知道,早知道、晚知道其实都没什么差别,早死、晚死不都是个死吗?操那么多闲心干嘛?!颇会安慰自己的永宁,很快就撇开这些心事,安份的学说长句子话和四肢协调的走路去了。

    虽然心里安慰自己不要去想,可是永宁还是忍不住去观察父母兄长。不过父母都太忙,大哥似乎也在读书,所以经常见不到人影,而正太二哥就很荣幸的成为了她的观察对象。

    永宁实在有些不能想像,如今这个活泼好动、胆子憨大、一转眼珠就一个坏主意的二哥,会是历史上那个老婆偷情他看门的弱智。撇了撇嘴,把奶娘喂过来的糊状婴幼儿食品咽下去,然后决定还是认命的做她的婴幼儿好了,这样的话题实在是太影响食欲了——她真的被恶心到了。

    可是,这世上的事情是她想放下不去想,就能不想的吗?答案是:不可能!

    只听见外头咣哩咔嚓几声脆响后,娘亲大人那中气十足的吼声穿宅越院就传到了永宁的耳朵里:“房——遗——爱——”

    噗——刚被奶娘填嘴里的糊糊被永宁一口喷了出来。

    奶娘急忙拿了帕子帮永宁擦拭,边擦边唠叨道:“这肯定又是二郎淘气呢,听那动静像是又打翻了腌菜坛子……这二郎就是不让人省心……去年腌的那点菜,还没吃上几回呢,倒是让他砸了个差不多了,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跟那些菜坛子有仇……等大人回来了,准又是一顿好打……”

    永宁的眼泪哗哗的。她才说不去想了,这“房遗爱”咋就蹦出来了?命运就一定要这么悲催吗?就不能先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然后再扔大雷吗?——她内心的小人,不停的作出无语问天状。

    不过这次,她淡定的很快。其实她也算是有心理准备了,从“克明”、“房兄”,她就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如今这声“房遗爱”不过是帮她确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家庭背景而已,这实在算不了什么……算不了什么……狗P!毛的算不了什么!内心的小人竖起中指:等日后这位二哥兄长房遗爱童鞋变成巨绿小白兼造反派后,跟他一母同胞的自己难道还能有安稳日子过不成?!老天爷呀,您老人家别这么耍咱成吗?梅林呀,虽然如今招呼您似乎有点跨界,但是好歹看在俺曾经是巫师中的一员的份上,给点优待吧,成吗?!

    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后,永宁再次认命。

    不就是一巨绿小白吗?咱让他从现在开始改造,姑娘她就不信会拼不过命!要是这位房家二郎将来真长歪了,实在改造不过来了,大不了她就下狠手,毒死丫的高阳,一了百了!摸着手腕上被她施了忽略咒的储物手链,永宁坚强的内心小人再次泪流满面:想咱一良善小女子,来到这个地界儿还不满俩月,就连杀人的念头都冒出来了,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挨呀?!

    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慢慢往前走着,永宁的心随着时间也慢慢的沉静了下来,心理状态也渐渐的走过了穿越的适应期,可以理智客观的对待身边的人、事、物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想了很多,知道自己应该放下过去朝前看,开始学着淡忘已经算是上辈子的那些事,很久以前,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人永远要向前看,能够活着,其实是一件幸运的事,更何况她现在的环境并不算差,而她所要做的也仅仅是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其实要是细想想,事情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要知道她爹房玄龄那在历史上可是位真强人!再加上有了她这只小蝴蝶,想来只要她适时的小扇一下翅膀,她爹是绝对有能力让大唐晃三晃的!

    不过是房家二郎的一场婚姻危机,又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坎,肯定能平安渡过的!这个不急,毕竟现在房家二郎还没绿,也没白,事在人为嘛!她穿越的时候又没遇到大神,又没谁交待过她要“尊重”历史,她干这么想不开非让自己二哥往悲催的道路上狂奔而去?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好歹她上辈子也是个女巫呢,如今手上的东西虽然不算多,但是如果要下个绊子阴个人,或是下点小毒害个人,估计还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永宁暗暗的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的扇动小翅膀,改变房家的噩运——毕竟房家好,她才能好呀!

第三章 出门

    时光总是喜欢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偷偷溜走,当永宁真的把自己当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开始用心去了解和习惯这个从文字间活了过来的时代后,时间如流水般滑过。

    六岁的永宁,每天的作息时间已经固定了下来。寅末(不到五点)起床,然后给父母请安,送父亲大人上朝,然后回房读书;辰时(七点左右)跟娘亲大人一起吃早饭,然后回房练字;到了午时再一顿饭,饭后小睡一会儿,下午学习乐理乐器;晚饭一般是全家一起吃的,饭后(七点左右)父亲大人考教兄妹三人学问,然后亲自教永宁认字读书,并为她白天练的字描红,做批讲……

    如今永宁已经习惯并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这几年里,房家倒是上下平安,而且添人进口,先是前年房家三郎房遗则出生,然后去年房家大郎也娶了新妇。

    这新妇原是杜如晦的嫡女,而杜如晦也终究没能逃过历史的诅咒,在贞观四年冬末因病而逝,而这门婚事原是在他病中所定,本来想尽快把婚事办了的,只是终究没来的及,他就……去年杜氏守孝期满,便嫁入了房家。

    房玄龄夫妻对这个长媳十分看重,平时卢夫人不仅将家事托付她,房玄龄还特意嘱托她教导永宁,以期能教出一个合格的“淑女”来,由此看来这位大唐宰相对自己夫人教导女儿的水平似乎不太信任,永宁都不止一次想象那位嫁给了韩王李元嘉的大姐究竟彪悍成了什么样,竟让父亲大人敢于质疑娘亲大人的教育方式了……

    永宁倒是也很喜欢这个嫂子的,也乐意与她亲近。本来还有些担心,娘亲大人会因为父亲大人将教导她的重责交给嫂子而心里别扭,但是仔细观察了一阵子后,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人家老两口是早就商量好了的,统一了思想,娘亲大人居然毫不留恋的将原本放在她身上的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从小就显得活泼好动的房家三郎身上了,估计是老两口提高了对孩子教育问题的重视程度,认为不仅家里不能再出一个跟大闺女一样的小闺女,同样也不能再出一个跟二儿子一样的小儿子,于是分片包干,婆媳俩一个负责一个……

    其实永宁现在的生活状态对一个孩子来说,显得过于无聊了,至少房家二郎就对她堪称坚强的宅属性嗤之以鼻了不知多少次,而且全家上下都非常热衷于带她出门这种事,只是她自己对此非常之不感兴趣,十回里倒有七八回要拒绝大家的好意,不过房家上下却依旧是锲而不舍的鼓动她出门。

    这天,永宁午睡刚起,就见房遗爱不管不顾的闯进了她的房间,满脸喜悦的高声说道:“妹妹,听说西市里新来了一个散乐(杂技)班子,看过的人都赞不绝口,我与几个朋友约了同去,妹妹也一起吧!”

    不得不说,房遗爱确实是个好哥哥,可惜的是这妹妹却不是好妹妹,经常性的不给面子。永宁非常平静的接过丫环递的过来的热帕子擦了擦脸,然后很淡定的拒绝:“我不去。下午还要跟嫂子练琴呢。”

    “嘿嘿,”房遗爱眯着眼,笑着说道:“我刚才先去问过嫂子的,嫂子说她下午正好有事没时间教你呢,妹妹还是跟我一起去玩吧!”

    永宁一愣,没想到房遗爱居然都被她拒绝出经验了,连釜底抽薪的招数都想出来了,嗯,实属难得呀!她在心里大概算了一下,这已经是这两个月来房遗爱第七次邀请她了,如果再拒绝下去,似乎不太好啊……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是她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

    房遗爱是一个特别直爽的男孩儿,见妹妹终于答应了,高兴的一拍巴掌,刚想伸手拉着永宁往外走,却发现永宁还穿着居家的夹衣,不由得讪笑了两声,在刚进门的奶娘徐氏开始教育他之前跑到了屋外,边跑还边喊:“妹妹快点换衣服,我先去娘亲那里等你!”

    “这个二郎哟,”奶娘早就对房遗爱粗线条的行事作风绝望了,秉性如此,再怎么教都没有用的,只不过她却不愿放松对永宁的教导:“小娘子可不敢象二郎这样没规矩,女孩子家若是没规矩,是会被人家笑话的……”

    永宁早就有经验的,对付奶娘的训导,只能用置之不理这一个办法,你一旦张嘴,不管是附和还是反驳,都会让她老人家火力猛增。于是闷不吭声的换衣服,闷不吭声的收拾出个装钱的小荷包,闷不吭声的来到娘亲大人的屋里,可惜的是房遗爱童鞋被奶娘堵住了,于是奶娘好好发挥了一把,花了小半个时辰把房家二郎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儿都挑剔了一番后,兄妹俩才平平安安的出了门。

    门外早有家人准备好了马车。一直到上了马车,房遗爱才长出了一口气,装模作样的甩了把汗,立马从温顺小生变回了狂野少年,撇撇嘴报怨道:“奶娘也真是的,干嘛这么认真呀?每次在娘亲那儿遇上她,总跑不了一顿唠叨……”

    “若非在娘亲跟前,她才懒得理你这个不受教的呢!”永宁习惯性的解说,这是她思考了很久后才想到的一个改造房遗爱的小招数,那就是每次发生了什么房遗爱不能理解或是看不明白的事的时候,她就站出来当老师,负责讲解:“她这是想让娘亲知道,她恪尽其责,时时规劝于你,而你时常所行的那些无理之事,不过是因为你自己没脑子、不受教,而她这个教养有责的奶娘是不该负这个责任的。”

    “啊?!”房遗爱瞪大了眼睛,说道:“原来奶娘这么阴险呀?”

    “哼!”永宁瞟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跟我一样乖乖的听话,奶娘至于要跑到娘亲面亲去撇清自己的干系吗?别露出一副你很无辜的样子,让人想抽你!”

    虽然被永宁嫌弃了,可是房遗爱却仿佛一点都不在意,笑眯眯的将桌上的蜜饯挑了一颗塞进永宁嘴里。

    马车才刚调过车头就突然停了下来,房遗爱手脚快,掀开门帘子就往外看,却正好迎进一个人——房家大郎房遗直。

    房遗爱刚想说话,脑门上就重重的挨了大哥一巴掌。

    房遗爱哭丧着脸看着自家大哥,问道:“大哥怎么会这个时辰回家?”边说,他还边看了眼外边儿依旧高高在上的日头,这个时间,这位新入职的殿中侍御史怎么会有工夫回家?

    “还不是因为你!”房遗直没好气的瞪了兄弟一眼,说道:“你们几个混小子也够憨大胆的,最大的卢国公家的老三也才十二吧?你们就敢不让大人跟着混西市了?你自己偷溜着去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带着小妹,你就不怕万一出点什么事,到时候让你哭都来不及……”

    “大哥,你怎么知道的?!”房遗爱一脸的惊讶。

    “哼,就你们这群混小子闹出来的动静,谁能不知道?几家大人是忙的没空管教你们,于是我和伯玉兄就被委派过来监督了!”房遗直无奈的看着自家这个憨大胆的弟弟,实在不知道该说他们这些小混球什么好,一个个胆大可包天,三天两头不闹出点事儿出来就混身不舒坦……

    “啊?”永宁做出一脸惊讶状,落井下石道:“二哥,你刚才不是跟娘亲说是卢国公要带着咱们去的吗?”

    妹妹,咱不带这么玩的呀!——房遗爱看着房遗直越来越冷的脸,真的哭了。

第四章 神医

    房宅是御赐的,就在务本坊,离西市不远也不近。马车晃悠悠的往前走着,房遗直是一刻不停的教训着房遗爱。永宁一边吃着蜜饯,一边对着垂头丧气的房遗爱无辜的笑着。

    其实如果今天不是永宁也在车里,房遗直真打算直接把自家二郎这混小子给拎回家,好好的教训一顿,如今也不过是看在平时不爱出门的妹妹的面子上,才只是口头训斥。他心里直叹气,这个弟弟太不受教了,半大不小的年纪,天天跟着一群功臣之后、纨绔少年们斗鸡走狗,好像哪天不惹点事出来就过不去似的。父亲大人政务繁忙,娘亲大人又有溺爱的嫌疑,于是平时管教兄弟的责任就落在了他身上。可是他的为难又有谁明白呢?

    眼看着快到西市的时候,兄妹三人就感觉马车“咯噔”的响了两声,然后竟再次停了下来。房遗爱正大哥训的灰头土脸的上不来气呢,这下子可来了精神,动作迅捷地蹿到车门掀开帘子大声问道:“又怎么了?这回又遇上谁了?”边问,边跳下了车,那动作快的好像后面有鬼追一样。

    房遗直看着自家弟弟毛躁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着问了声:“怎么回事?”

    外面车夫恭敬地回道:“回公子话,车轴……好像断了……”

    房遗直拍了拍永宁的头,示意她呆在车里别乱动,然后也下了车。只过了一小会儿,房遗爱过来掀开了车帘,说道:“小妹,车坏了,一时也修不好,反正这里离西市已经不远了,咱们走着过去吧……嗯,别担心,你要是走不动,二哥背你!”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小胸脯,一副万事有他的样子。

    “我自己能走!”永宁一脸的黑线的搭着房遗爱的手跳下了马车,她每次看见房遗爱这种表情都有种想抽他的冲动——非常之让她联想到巨绿小白的形象!

    十一月的天已经很冷了。本来早上的时候还有太阳,可是这会儿天色却显得有些阴沉,云层积厚,风声呼啸。永宁身上穿的并不单薄,并且早早就给自己悄无声息的加过了保暖咒,但是看着这天色,再看看路边大幅度摇摆的树枝,她还是忍不住感觉有些冷呀!

    “冷吧?”房遗直看见妹妹一下车就缩了缩肩,不免心疼,一把抱起了永宁,用身上的披风将她裹了起来。

    “我没事,我能自己走……”永宁有些不好意思,挣扎了两下,想要下地。

    房遗直腾出一只手,将她小披风上的毛领子竖了起来,说道:“这么冷的天,还是大哥抱着你吧,要是冻坏了,娘亲可是要心疼了。”

    “只娘亲心疼吗?”永宁笑着伸出双手环住了哥哥的脖子,问道:“大哥就不心疼吗?”

    “当然心疼!”房遗直拍拍妹妹的背,说道:“所以,小妹还是乖乖的让大哥抱着吧!”

    永宁点着头答应,一抬眼却看见房遗爱跟在他们两个身后噘着嘴,心思一转就知道二哥这是又吃醋了,于是笑嘻嘻地招呼房遗爱:“二哥,你在家时可说了,今天要带着我好好逛逛西市的,好吃的、好玩的都要买给我喔!”

    “没问题!”房遗爱眼睛一亮,再次拍起了胸脯,大声说道:“我今天可是把我攒了两个月的银钱都带来了,你看!”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荷包使劲儿晃了两下,哗啦啦直响。

    “你才有几个钱?”当惯老大的房遗直又蹦出来扫兴:“小妹,呆会儿看上了什么只管跟大哥说,你二哥那点钱还是留给他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吧……”

    “不!就要二哥给我买!”永宁忍不住瞪了房遗直一眼,这个大哥实在是太……那啥了,她已经很努力的缓合这兄弟俩的关系了,可是每回不是大哥不领情,就是二哥不开窍。房遗直一直都不曾把房遗爱这个房家老二的那点小自尊放在心上,总是自以为是的做出决定,从不去考虑房遗爱的那点小心情。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房遗直,这个时代就是如此,“长兄如父”这四个字可不是说着玩的。只是房遗爱似乎所有的敏感点都放在了这些小地方,回回都被刺得伤痕累累,结果这人是越来越倔强不听说教了。

    兄妹三个边说边往西市走,一路上两个做哥哥的不停地把沿途路过的地方讲解给不常出门的永宁听。什么脂粉铺子、书画斋,这是哪个衙门,那是谁家的宅第等等。

    “小妹,你看那边,”房遗直用下巴指了指对街的一座小门小房的宅第,说道:“那里就是神医孙思邈的宅第了……”

    “神医孙思邈?!”永宁一愣,这位在历史上不是一超难找的主儿吗?每次有人病的要死了,找她总是找不见人的,按术语来说,找这位看病,是要靠缘份的,他什么时候有固定住址了?还是在长安……

    房遗直一脸敬仰地看着对面的黑漆门板,说道:“孙神医真大才也!当日皇后旧疾复发,太医们诊治十余日却愈发的不好,甚至都上书请皇上准备后事,结果孙神医却被袁天罡仙师请了回来,不过三个月,皇后就痊愈了,这都是孙神医的功劳呀!”

    “是啊,我也听说了,”房遗爱急急的插嘴,生怕不能显摆似的:“后来皇上想让他进太医院,他不肯,想赏赐金银珠宝,他也不要,只想着什么云游四海、医病活人,可是皇上却担心皇后因疾并未除根,若再复发时找不见孙神医可怎么办?于是就赏了座大宅给他,让他长留长安,结果孙神医还想要辞,这次皇上却万不肯允,于是他只得答应留在长安了,只是却不肯要大宅子,只挑了这座小院,而且也不去太医院供职,反而带着弟子在延康坊的一家小药铺坐堂,听说,那间药铺现在生意好的不得了,每天天没亮就有人排队等着,还有人一等就是好几天呢……”

    永宁抬头看向对面那扇黑门板,觉得这个世界已经错乱了,孙思邈居然就这么被留在长安了!不过,有这样一个能逮得着的神医住在身边,她还是觉着挺好的,最起码,有安全感呀!

    兄妹三人郑重的瞻仰了一番孙宅的木头门,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却见孙宅的门突然开了。三人心里都有点小激动,不知道出来的会不会是孙神医本人呢?三个人集体转身扭头,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看了过去。

第五章 诱拐

    从孙宅出来的是一个老道士,年纪大概在六十岁上下,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道袍,身形高大健硕,须发皆白,精神矍铄。

    房遗直跟房遗爱这兄弟俩一看见这个老道,不约而同的轻吁了口气,满眼的遗憾。永宁拽拽房遗直的领子,问道:“大哥,这人不是孙神医吗?”

    “肯定不是!”房遗爱跳出来插话:“我听说,孙神医虽然也日常一身道袍,可是却身材瘦小,这个老道这么健硕,肯定不会是孙神医……”

    “嗯,这人我认识,不是孙神医,”房遗直瞟了抢他话的房家二郎一眼,说道:“这位也不是寻常人,是陛下亲封的火山令袁天罡仙师。”

    袁天罡?!永宁忍不住瞪大了眼,目光钉死在了正跟两个小道僮在孙宅门口说话的老道,心里暗叹今天这趟门没白出,好歹又见了一个传说级的人物。

    房遗直看出永宁对袁天罡的兴趣,便站在路边没动,轻声在永宁耳边跟她细数起这位仙师的传奇经历,站在边儿上旁听的房遗爱也听的津津有味。

    此时那袁天罡却已上了孙宅门前候着的马车,正朝着他们兄妹三人的方向驶了过来,等到了他们三人跟前的时候,马车居然停了下来。

    房遗爱的眼睛都放光了,心里嘀咕:难道今天还能有幸得到仙师的点化?!

    永宁倒是有些忐忑,这道士可是专职抓鬼的,那她这个借身还魂的会不会被看出来呀?

    房遗直也有些紧张,见袁天罡伸手打开了车窗,连忙把永宁放到了地上,小整了一下衣冠,上前一步揖手为礼道:“房遗直见过袁仙师。”

    “房……可是房相家的公子?”袁天罡微微探头出来,话虽然是对着房遗直说的,可是永宁感到他的目光却是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的。

    “正是!”房遗直一手拉着房遗爱,一手拉着永宁,说道:“这是我二弟与小妹。”

    “这便是你府上那位十月始睁眼的小娘子了?”袁天罡微眯着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永宁,突然笑着说道:“小娘子果然非是常人,可有兴趣入我道门?”

    入道?!兄妹三个都有点傻了,眼睛瞪的一个比一个大。

    房遗爱只一恍神,接着就怒了:“喂,你这道士什么意思?我家小妹才多大年纪?你居然想着拐带她出家?!找揍呢?!”边说,边撩起了斗蓬,挽开了袖子,仿佛半点也没把严寒放在眼里。

    房遗直瞪了房遗爱一眼,把他拉到了身后,随即弯腰抱起了永宁。他心里的恼怒并不比自家弟弟的少,哪有头回见面,就在大街上鼓动人家的女儿出家当道姑的?嘴里却不好接话,只套路似的说道:“袁令使一向公务繁忙,我们兄妹就不打扰了……”说着,就要带着弟、妹离开。

    袁天罡却对房家兄弟的反应没有兴趣,只是专注地看着永宁听到他的话后的表情,从错愕到思考,再到认同的微笑……袁天罡呵呵地笑着,对错身而过的永宁高声说道:“老道住在长兴坊的乾元观,来日小娘子若有避世之念,不妨前去寻我……”说完,便示意车夫扬长而去。

    若不是房遗直使劲儿拽着,房遗爱非冲上去给袁天罡两记老拳不可——居然诱拐自家妹妹出家,不可原谅!

    房遗直有些担心的看着怀里不停念叨着“长兴坊、乾元观”的妹妹,忧心冲冲地说道:“小妹,你在魔怔什么?那老道士不是好人,你可别信了他的话……他,其实就是一拐子,专门拐了小孩儿去卖,你可离他远着着,要不,被他骗了,你以后可就见不着爹娘和哥哥、嫂子了……”

    永宁一脸黑线的看着自家大哥,没想到这位跟父亲大人一样脾性、举止,常以谦谦君子自居的兄长大人,居然还有捏造瞎话抹黑人的时候。

    “就是!”房遗爱也急忙过来帮着大哥劝说:“那老道贼眉鼠眼,一脸龌龊相,肯定不是好人,小妹,赶紧把他的话忘了,要不回头让娘亲知道了,说不定会罚你跪祠堂……”

    永宁无语望天:二哥大人,你这是什么逻辑呀?我被人骗了,娘亲大人还罚我跪祠堂?我冤不冤呀?

    虽然有两位兄长在旁边不停的唠叨,但是永宁的心情愉悦指数还是一路飙升。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就开始考虑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能过什么样的日子,可是盘算来盘算去,总是缺憾多多。

    房家呀,就是一餐桌呀!上面摆满了杯具和餐具。永宁头上时刻悬着两把利剑,一把叫做高阳公主,一把叫做则天女皇。

    虽然房遗爱现在没有变白的趋势,但是却不能肯定李世民不会抽疯的把高阳公主下嫁。原先永宁心里还有一点小奢望:既然房遗爱没有白,那高阳公主是不是也有可能不是历史记载的那样?

    结果她失望了,偶尔从娘亲和大嫂那里听到的消息里,高阳公主那是没有最刁蛮,只有更刁蛮呀!与历史上的那位是一样一样的!

    当然,如果这位公主殿下嫁进了房家,房家就不用等着则天女皇掌权了,肯定会走进历史的窠巢,等高宗李治一登基就会完灭在长孙无忌手里。当然,她肯定不会等到事态发展到这一步的,她一定会提前准备好灭了高阳公主的善后事宜的……

    可是即使这位公主殿下不连累房家,就自家这两个哥哥的脾性来说,等到女皇陛下大权在握的时候,房家还是逃不了灭亡的结局。她总不能再跑皇宫里去灭了则天女皇吧?!说不得,到时候还是带着房家满门跑路比较容易吧?!

    就房家目前的发展趋势来说,永宁实在不能想像如果自己嫁了人,一面应付着三妻四妾的宅斗生活,一面操心着房家上下的生死存亡,这日子还是人过的吗?

    甚至有回夜里她做噩梦的时候,居然梦见自己嫁给了李家某个王子什么的,结果武氏当政……反正结果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她惧怕婚姻。

    有时候她也会笑话自己,烂好心!虽然此生是房家女,可是灵魂却是属于她自己的,事到临头保全自己就好了嘛!想她堂堂魔法院校毕业的高材生,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自保的手段?!

    可是她就是觉得放不下。她眷恋着房家给她的一切,她舍不得这份温暖。甚至有时候,她觉得能有人让她这样操心,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是今天袁天罡却一句话就为她指出了一条康庄大道——入道出家!

    她很清楚,只有先把自己从这场可以预期的悲剧中解脱出来,她才能去尝试挽回房家上下。

    从本质上来说,永宁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如果不是上辈子加入巫师行列的时候,曾经签订了一份关于“东西方修行界交流准则”的契约,限定了她不能对普通人施加不可逆转的魔法伤害,并且这个契约的铭文是镌刻在灵魂上,陪着她一起穿越了时空,那她现在倒是能省却很多的麻烦。可如今这种情况,却让她不能不前思后想,多方谋划了。

    不过,虽然手里筹码有限,但永宁却想要尽最大的努力,保住房家一世平安!

第六章 阴谋

    永宁虽然早已在心里描绘过无数遍西市的繁华,可是当这初唐盛景真的跃然眼前时,她还是被震憾了。青石板的路面足足可以并行四辆马车,车行道的两边居然还各有一条足够四人并行的人行道。街道两边的店铺门面大小都差不多,也有些一看就知道是两三间并做一间的大商户。集市的规划也很合理,同类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在同一个区域销售,一目了然。

    房遗直和房遗爱兄弟俩了为了让永宁撇开袁天罡的疯言疯语,从吃的到玩的,也不管她喜不喜欢,买了一大堆,还好身后一直有两个家丁跟着,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拿了。

    永宁从前世带来的毛病,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虽然刚看见这么热闹的集市时,小小的兴奋了一下,可是逛了两条街下来,就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了,央着房遗直找地方休息。房遗爱长出了一口气,陪着笑对房遗直说道:“大哥,你带着小妹先去月白楼吧,时间还早,我……我再逛逛……”

    房遗直冷哼了一声,说道:“早点过来,不许惹事!”说完,示意一个家丁跟着房遗爱,这才抱着永宁朝着西边走去。

    永宁看着撒着欢儿奔向远处几个少年的房遗爱,问道:“跟二哥一起的人是谁?他们好像跟着我们有一会儿了……”

    房遗直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几家国公府的公子,一群爱惹事的混小子,呆会儿等他们过来了,再一个一个说给你知道。”

    永宁点了点头,知道这群人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功臣第二代,而且是天不怕、地不怕,很让家长头疼的那种。

    房遗爱口中的月白楼生意很不错,这半晌儿不夜的时辰居然座无虚席。大厅的中央搭了一个长方形的高台,这会儿正在表演歌舞,可惜不是胡旋舞,这多少让永宁有些失望。这楼有两层高,一楼围着舞台摆了二三十张桌子,人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二楼明显是单间,冲里的这面是一个个的大窗户,挂着竹帘子,想看表演的就把帘子卷起来,不想看的放下帘子就是一个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房遗直显然对房遗爱这次西市活动的章程了解的非常清楚,直接走到柜台问掌柜:“卢国公家的公子订的厢房是哪间?”

    “喔,您是卢公子的客人呀,厢房在二楼,”掌柜的点头哈腰地招呼过了一个伙计,说道:“还是让这伙计带您过去吧。”

    房遗直点了点头,由着那伙计引路来到了靠中间的一个单间门口。因为听见单间里有说话的声音,所以房遗直把永宁放了下来,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拉开了门。

    “遗直兄,你可算来了!”一个跟房遗直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笑着将房遗直拉了进去。

    一进屋,永宁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里也太香了吧?!她打眼四下里一望,乖乖,好似进了女儿国,屋角的长几跟前围坐了七、八个上到十七、八,下到四、五岁的女人、女孩子,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只是时不时的传过来几声争执。永宁不禁疑惑,难道今天不是来看杂技,而是一群大唐纨绔要来相亲?

    房遗直看到屋子里的人,明显也是一愣,然后看向了拉他进来的年轻人,悄声问道:“伯玉兄,这是……”显然他也不认识眼前这些明显出身高贵的姑娘们。

    那位伯玉兄苦笑着,说道:“一群公主、千金,遗直兄要小心呀!”他明显没有帮房遗直引荐的意思,而房遗直自然也不愿意惹这麻烦,于是他先是帮永宁解下了披风,又解了自己的,便拉永宁坐在一个可以看得见下面舞台的角落,然后一脸不豫地小声交待永宁:“小妹呆会儿不要乱说话,想要什么只悄悄的跟哥哥说就好,那边儿的几位公主我虽不认识,但却也不好招惹,咱们且耍一会儿,等你二哥过来了,咱们就回家去,这个散乐班子一时不会走的,等过了今天,大哥再找时间带你来看,可好?”

    永宁点头答应,自顾自地从房遗直怀里翻出了一包零食吃了起来。如果不是要等房遗爱,她真想现在就回家。那位二哥童鞋明明说是约了几个“兄弟”一起来看杂技的,可是这单间里除了那位伯玉兄和房家大郎,就没有别的男性了!

    “大哥,二哥会不会悄悄的换了厢房,不来这间了?”永宁瞟了那堆美女一眼,悄悄的说出自己的猜想。

    房遗直明显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头上的青筋一下子蹦出来老高,冷哼了一声,说道:“他一会儿老老实实的过来就罢了,要是溜了……等回到家看我怎么收拾他!不行!就算他老老实实的过来,回到家,一样得收拾他!”

    房家老大实打实的怒了。自家兄弟跟一群纨绔公子混在一起是一回事,这牵扯上公主可就是另一回事了!皇帝这些年一直有意往房家嫁进一个公主来,当年他定婚之前就问过他,被他推掉了,这些年那位似乎又瞄上了自家这彪呼呼的兄弟。他心里那个怕、那个悔呀!早知道皇帝不嫁一个公主进来不死心,那还不如他委屈点娶一个算了,也总比这驸马的差事落到没心眼又憨大胆的老二头上好呀!那活儿可不是好应付的,一个不小心就是带累家族的大祸呀!平时这皇上家的公主,他们是躲都躲不过来呢,今天可好,居然让房遗爱一下子就招来了这么大一帮,还是从大到小都有的……皇上今天怎么就这么放心呢?这么多的公主居然一起放出来撒欢儿,图什么呢?

    房家大郎阴谋论了。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那群公主们,开始猜测皇帝今天的目标会是谁呢?他正琢磨着呢,突然单间的门又被拉开了,这回进来的人房遗直倒认识一大半——最前面的少年是自家小舅子杜荷,跟在杜荷后面的小女孩儿是高阳公主,再后头是晋王李治,最后那位跟杜荷年纪相当的少女他就不认识了。

    杜荷眼尖,一进来就看见自家姐夫了,但是却没立刻过来,而是把身后的那三位给引到长几前,才对那少女说了几句话,然后才过来坐到了房遗直旁边。

第七章 热闹

    房遗直见没人注意他们这个角落,便拉着杜荷悄声问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边问,边朝着公主堆儿瞟了一眼,也扫视了一眼围着几位适龄公主团团转的几位世家公子,别说,还真的都认识。

    杜荷苦笑着说道:“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今天的动静小不了,说不得过会儿皇上也会过来呢!”

    房遗直倒吸了口凉气,问道:“皇上会过来?你从哪儿听来的?可是哪位公主露的口风?”

    “我今天本来在家读书来着,结果刚用罢午膳,就得了皇上的口喻,说是城阳公主、高阳公主、晋阳公主和晋王殿下要到西市来看杂耍,让我进宫去接,然后陪同保护……”杜荷摊开双手,一脸无奈地说道:“结果到了这里,我本来想新订一间厢房的,却听公主说是程家的三郎已经订好了位置,等我一进来就只见到伯玉兄与衡山公主已经坐在这里了,至于皇上会过来,这是方才晋王殿下说的,想来不假。对了,姐夫你怎么也来了?”一边说着,他的眼神忍不住朝着围在那群少女边上的几个公子瞟去,似乎很是羡慕他们有勇气站在那里。

    房遗直有些傻眼,他今天明明是来看管一群混小子玩耍的,怎么看着这会儿的架式倒像是皇室的适龄公主要来选驸马呀?等他把原由详细地告知了杜荷之后,杜荷也不免陪着他一起傻眼了。

    “杜二哥要做驸马了吗?”本来一直当背景的永宁发现那边那位跟着杜荷一起进来的少女,眼神时不时的落在杜荷身上,忍不住在心里偷笑:“那边一直偷看你的是哪位公主呀?”

    杜荷闻言回头看去,结果正与那少女的目光对上,两人的脸一下子就都红了。他吭哧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是城阳公主……我……我不是……我没有……驸马……”

    房遗直心中暗叹,知道这定是皇帝感念杜如晦的功劳,要加恩于杜家,所以才想让没有袭爵的杜家二郎杜荷尚主。可是这驸马都尉哪里是好当的,如果真的成事,自己这个小舅子怕是要受一番委屈的。

    永宁起身坐到房遗直和杜荷中间,小声地问道:“那边的都是公主吗?”

    杜荷又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不全是,年幼的那几位里穿粉色襦裙的是赵国公家的嫡女,一身胡服的那位是卢国公家的千金,坐在最外面抱着个手炉的是陈国公家的幺女……”这三位看来都只有十岁上下,将刚才房遗直点给永宁知道的高阳公主排除在外,这三位倒是极好认的。

    赵国公家的嫡女,就是长孙家的;卢国公家的千金,就是程家的;陈国公家的幺女,就是侯君集家的。这三位哪个身份都不差,难怪能坐到公主堆儿里,而没有被排斥。只是这样一来,永宁越发的感觉这单间里的空间显小了,伸手拽了拽房遗直的衣袖,说道:“大哥,要不咱们再出去转转吧,如果能碰上二哥……”咱直接拽着他回家成不?她生平是最讨厌人多,更讨厌应酬,这会儿她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赶快回家!而且,她决定,以后再也不对着房遗爱这家伙心软了,打死都不再跟他出来!

    房遗直心里也有些着急,他也是一点都不愿意被卷今天这个局面里来。于是点了点头,刚想起身,却被杜荷一把拉住:“姐夫,你不能这样吧?你就这样把我扔到这儿,就不怕出点什么事,不好跟我姐交待?”

    房遗直冷哼了一声,抽出了衣袖,说道:“这要是要出事,我在这儿能顶什么用?再说了,你是皇上亲自为公主找来的护花人,我却没被点名,还不趁早回去,难道要在这里等着惹麻烦!”

    “姐夫!我,我一个人在这儿总不自在,姐夫就陪陪我吧!”杜荷一边死拽着房遗直不肯撒手,一边冲着永宁许愿:“房家小妹,别急着走呀,好看的耍戏再过一小会儿就要开始了,且留下看看吧……呐,你要是跟你大哥留下来陪我,赶明儿我把我家里那张卫夫人的簪花小楷的贴子借给你临摹,你看如何?”

    永宁眼睛一亮,她如今正在跟着嫂子学写簪花小楷,早就听说过杜家有这么一张书贴,心里也惦记了好久,只是不好开口相借,没想到今天杜荷居然主动送上门了,那可就是不借白不借了!她满是渴求的目光刷地定在了房遗直的脸上。

    房遗直再次叹了口气,说道:“既是如此,那就留下来吧……不过约法三章,呆会儿谁都不许多言多语,等老二来了,还要把他看住,不要让他招惹是非才是!”

    杜荷和永宁一齐用力的点头。

    就在他们三个人说话的工夫,单间的门再次被拉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水的大唐版未成年人,房遗爱赫然就在其中。这些少年一进门也都有些傻眼,虽然知道这边肯定已经有人在等着,却没料到有这么多让人眼晕的女性。他们中间最大的程怀弼也不过才十二岁,一个个都还没到“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纪,对女孩儿的唯一认知就是——麻烦!

    结果这会儿一进屋就见着这么多的“麻烦”,不由得一个个都把脸垮了下来。这样一来那几个公主、千金可不乐意了,居然不被待见了,这还了得?一个个天之骄女立马就端起了小架子,单间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这些纨绔少年们可不像房遗直和杜荷这么乖,跟这些公主、千金们多有接触,尤其是年纪相仿的那几位,那是经常性起冲突,一见面就没个消停的,一个嗓门比一个高,一个架式比一个足,而明显不常出门的晋王李治则很明智地拉着年方四岁的晋阳公主躲在两个宫女身后,一副怕被误伤的样子。

    看着站在中央地带跟高阳公主较劲儿的房遗爱,房遗直和永宁都是一头的黑线。房遗直是气房遗爱跟公主对上,而永宁则是气他对上的那位公主叫高阳!

    难道这就是宿命吗?!

    杜荷此时早就忍不住跑到了城阳公主身边,小心地护着她挪到了墙角的安全地带,两个人的表情明显是看对眼儿了。房遗直暗自点头,如果是两情相悦,那将来的日子倒也不会太难挨。

    而永宁却想的更多一些,等到几年以后太子谋反的时候,这屋子里的这些人,有几个能全身而退?

第八章 关系

    混乱的局面,不过顷刻之间就被几位年纪稍长的公主和公子给镇压了下来。

    房遗爱唬着一张脸,虽然被房遗直拉开了,却不肯跟着他过去坐在永宁身边,反而跑到女孩儿堆儿里,挨着程家的千金坐了下来,两人仿佛很熟识,旁若无人的说起了悄悄话。

    房遗直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不好再管,转过身正打算过去永宁那里,谁知又被杜荷与魏伯玉给拉住了,他见永宁正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吃零售、看表演,也就顺势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那个据说很不一般的散乐班子的表演已经开始了,可是永宁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趣,这个时代略嫌粗糙的表演是无法吸引住她挑剔的目光的。反而屋子里这些人的人际关系,让她很是好奇,如果不是大部分的人她都不认识,恐怕都要忍不住画张关系对照图出来以做参考了。

    屋子里的人,三两一伙的各自为政,真正把注意力放在一楼的表演上的,似乎只有那有限的几个人而已。偏偏这会儿还空着的观看位置只剩下了永宁身边。永宁只一恍神间,就发现身边有人坐下了。

    她转头看去,却是发现是杜荷先前指给她看过的晋阳公主与晋王两个人。这两位怕是这群人中最好认的了,一个年方四岁的粉嫩小萝莉,一个刚满八岁的文气小正太,都正是一汪水儿似的勾人年纪呀,永宁心里的小人已经变成星星眼了。

    永宁刚把内心小人的口水擦干净,才发现她和晋阳公主已经互相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了,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下意识的将手中的什锦零食袋递了过去,问道:“你……要不要尝尝看?”

    晋阳公主倒是真不客气,挑了个喜欢的果子就塞进了嘴里,然后侧着脸很是疑惑地问道:“你是哪家的千金?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永宁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这位公主殿下年方四岁,整天被皇帝、皇后捧在手心里照看着长大的,哪里有什么机会见外人?她有不认识的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有必要这么奇怪吗?

    晋王似乎对妹妹不客气的口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轻拉了一下妹妹的衣袖,说道:“这位应该是房相家的千金吧?刚才我看到房相家的大公子一直跟着你的……”

    永宁点了点头,挑了一个不酸不甜、椒盐口味、比较讨男生喜欢的小点心递给了晋王,说道:“嗯,我的名字叫永宁,你们呢?”她这话一问出口就后悔了。这完全是习惯问题呀!可是这话既出口,也是收不回来的,整个人显得越发的尴尬。

    晋王一愣,似乎没料到永宁会这么问,倒是晋阳公主似乎一下子高兴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我是晋阳公主,我叫兕子,这是我哥哥晋王,他叫雉奴……嗯,以前都没人问过我们叫什么名字呢!”

    永宁悄悄吐了吐舌头,连忙补救似的把零食袋子塞进了晋阳公主的手里,一叠声地说道:“刚才我忘语多有冒犯,还请两位殿下不要介意……嗯,这些好吃的都给你们,你们可不许告诉别人我刚才失礼的事喔,不然,要是我爹娘和哥哥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罚我呢!”

    晋阳公主没有一点谦让的意思,抱着零食一边挑捡,一边问道:“你爹娘和哥哥经常罚你吗?”

    “那倒没有,我们家都是二哥被罚的多些……你尝尝这个,酸酸甜甜的,我最喜欢了……”说着,她指了指零售袋里的糖渍青梅,大力推荐。

    晋阳公主尝了一颗,似乎挺喜欢,又捡了两颗分别递给了晋王和永宁,而本来侍立在旁边的两个宫女则眼明手快的给三人各斟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汤后,就又站到了不远处候着去了。

    “你二哥经常被罚吗?”晋阳公主似乎对于罚人这种事很感兴趣,一直围着这个话题转。

    永宁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把房遗直往日里的丰功伟绩,捡了好笑的、无甚影响的说了出来,惹得晋阳公主一阵大笑,连晋王的眼眉也带了笑意。才一会儿的工夫,永宁便借着房遗爱的事迹不着痕迹的拉近了与晋阳公主、晋王的关系。

    晋阳公主一脸好奇地问道:“你二哥可真有趣,他今日可来了?”一边问,还一边在人群里扫视,似乎想要猜猜看哪个是永宁嘴里神奇的房家二郎。

    “今天就是二哥带我来的……”永宁把头转向了房遗爱那边,正打算把二哥指给晋阳公主看,没想到晋王倒是先了她一步,指着房遗爱那晋阳公主说道:“那边那个,程家子贞小姐旁边的那个,就是房家的二公子了……”

    “晋王殿下认识我二哥?”永宁有些奇怪,这两个人的脾气性格,平时常去的地方,甚至连交友圈子都有着一定的距离,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嗯,跟清河姐姐去程家的时候见过一面,呃,后来,在别处也见过几次……”晋王说的犹犹豫豫的,似乎另有隐情。

    晋王嘴里的这位清河姐姐,应该就是下降到卢国公府的那位公主了,永宁是知道房遗爱时常往程家跑的事的,这么想来,他们能遇上倒也不算什么奇事了。

    “啊——我知道了!”晋阳公主却听明白了,拍着手说道:“他就是上次哥哥跟我讲的,在程家跟高阳姐姐挥鞭子的蛮小子,对不对?”

    永宁听了晋阳公主的话,不免有点惊吓过度,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脑袋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这房遗爱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居然敢对公主挥鞭子!他疯了吗?!

    晋王倒是个善心的,一看永宁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连忙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而且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害怕,呃,回去后也别跟房相提起,那日事后你二哥也怕的不得了,把在场的人都嘱咐了一遍,就怕被房相知道……”

    永宁心里的小人爆了满头的青筋!他还知道怕?!知道怕还死性不改?刚才遇见高阳公主居然还跟个气蛤蟆似的,他是怕那位刁蛮公主会忘记了前事是不是?!永宁现在非常能理解刚才高阳公主一见房遗爱就乍毛的表现,换谁都得跟他杠上:“可是,高阳公主……”她一脸后怕的表情看向了晋王,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呃,你别担心,其实高阳姐姐也没真生气,我觉得……我觉得……”晋王的眼神有些散乱,似乎还带着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倒觉得高阳姐姐挺喜欢跟你二哥吵闹的,虽然她常常被气的不行,可是一打听到你二哥要去哪儿玩,她就铁定要跟着去,然后见了面两个人就又斗个不可开交……就像今天,就是高阳姐姐听说你二哥他们要来这里看杂耍,所以才求了父皇出宫的……”

    晋王童鞋,乃是在告诉我,他们俩其实是一对欢喜冤家吗?!永宁内心滴小人忍不住挥舞着小拳头吐槽:皇室儿童的教育的确与众不同,想这晋王殿下也不过是一个才八岁的小正太,居然能把房遗爱和高阳的复杂关系描述的这么到位,不简单呀不简单!

    永宁的透过众人看向坐在房遗爱斜对面的高阳公主,结果发现这位号称要来看杂耍的公主殿下,正一脸怒容地瞪着跟程子贞有说有笑房遗爱,混身散发着嫉妒的小花火,让人想误会都不行。

    唉,这都是什么情况呀?!永宁忍不住低头捂脸,就算这年代流行早婚,这几位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早熟吧?!事到如今,她再不愿意也不得不考虑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了:或许属于她的这本古装穿越文,其实不是历史正剧文,而是架空历史文来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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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永宁介绍:
走过初唐,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只是一个逍遥过客;
谁料从最初的身不由己,到后来的心不由己,
有些人、有些事却早已注定放不下了;
于是,她便只能把那份情,牢牢的握在手中!
于是,为了“盛唐”这个承诺,此生褒贬由他人!盛唐永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唐永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唐永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