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费城回来以后，韦斯特就在琢磨着如何让路易相信那个叫科比·布来恩特的少年有多么令人难以置信。
但他不确定路易是否希望球队再加入一名青涩、懵懂、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高中生球员。
加内特够出色了吧？可他挨骂的次数也是全队最多的。
就算加内特发挥出色，只要他的表现不是路易想看到的，同样会挨骂。
这是选高中生球员必然会经历的事。
因为这些球员的特点就是天赋异禀但需要细心凋琢。
路易还有调教第二个高中生球员的耐心吗？
韦斯特不知道，但直觉告诉他，如果错过科比，他会抱憾终生。
所以，当他听说路易从客场回来了，就亲自去总裁办公室汇报工作。
这很奇怪。
路易不是个工作狂，更不是控制狂，他没有出差回来就听属下汇报工作的习惯。
和那些希望掌控一切的人不一样，路易给属下的自由度非常高。
除非是需要直接由球队方面进行运作的事情，否则，总裁以下的高管可以根据自己的经验和专业素养做出判断并下达指示。
韦斯特的工作虽然需要与路易直接对接，但还没到需要频繁上门汇报工作的程度。
路易“觉得”对方有点怪，但谁能拒绝一个重视自己意见的老人呢？
“杰里啊，才几天不见，这么想我吗？”
路易开了个玩笑。
韦斯特皮笑肉不笑，更渗人的是，他的眼中也不见笑意。
这种笑大概是世界上最虚伪的表情。
“路教练，恭喜你们在客场取得三连胜。”
“唉，别提了。”
“怎么了？赢球不好吗？”
“赢球当然是挺好的，但是，其中有两场比赛不是按照我希望的方式赢下来的。”路易不爽地说，“那个凯文·加内特真是个蠢蛋，大半个赛季了，他的意识还是很差，老是想在其他人面前展示可笑的面筐动作，他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他有这本事吗？TMD一个内线整天从三分线外发起进攻，他以为他是谁？拉尔夫·桑普森吗？我他妈真是恨透了高中生球员！”
韦斯特的心情一下子从云端降到谷底。
路易果然不喜欢高中生球员。
那他还要推荐科比吗？
不行，现在推荐科比无异于玩火。
可是，如果不现在就推荐科比，让路易留下印象，等赛季结束再推荐就有点急了。
“杰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路易终于骂累了——他也就骂了加内特两分钟，顺便诅咒高中生球员三分钟，从加内特（听不懂人话）到达里尔·道金斯（不干人事）再到摩西·马龙（不说人话）。
韦斯特为路易见识短浅而庆幸，多亏他不认识比尔·威洛比（BillWilloughbyPG）⑴，不然肯定要多花两分钟来骂人。
“我确实有点事……”韦斯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科比的事告诉路易，“是这样的，上个月吉姆不是出差了吗？”
“我知道，是我批的。”
“他说去费城考察球员了。”
“杰里，你不会当真了吧？你真的觉得他会去费城考察球员吗？你认真地想一想，那可是吉姆·巴斯啊。”
如果不是小巴斯把他的考察成果送到韦斯特面前，他也会认为对方是去玩的。
路易对小巴斯的判断和他一致，但很遗憾，这次他们都错了。
人真的不可貌相，哪怕是小巴斯这样的人，也可能给你个出其不意的惊喜。
“你可能觉得我疯了，但吉姆真的在费城考察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球员。”
“哦？我不相信吉姆，但我相信你，杰里，他找出了哪所大学的球员？”
“呃………”
“要是康涅狄格大学的雷·阿伦就不用说了，谁都知道他是个不错的球员。”
“不是雷·阿伦。”
“那是谁？”
“维拉诺瓦大学的阿尔文·威廉姆斯（AlvinWilliamsSG）？”
“不是。”
“波士顿学院的帕特·加里蒂？”
“也不是。”
“总不能是乔治城的阿伦·艾弗森吧？”
韦斯特艰难地用玩笑带过路易的话：“他的地理还没那么差，说是费城的，就不会是费城之外的。”
路易惊讶地说：“难道他是在社区大学挖出来的好球员？”
“不是。”
“杰里，你千万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韦斯特又开了个玩笑：“我觉得你挺乐在其中的。”
“哈哈，够了，我不想猜了，直接告诉我吧。”
“科比。”韦斯特咳了下，“科比·布来恩特，他是劳尔梅里恩高中的明星球员，今年十二年级，种种迹象显示他会像去年的KG一样提前参加选秀。”
?路易就像韦斯特一开始那样假笑道：“杰里，你觉得在凯文之后，我还想再执教另一个高中生球员吗？”
韦斯特知道答桉，但得装作不知道：“你非常想？”
“不，我他妈一点都不想，高中生球员就是蠢货，他们根本不知道团队这个单词怎么拼写，每个人都在低级别的高中比赛里予取予求，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我最讨厌的就是高中生球员了！”
有之前路易对加内特的那顿吐槽，韦斯特早已猜到路易会有激烈反应。
此时，他没有劝路易回心转意的想法，只是默默地把小巴斯交给他的有关科比的资料放好，再拿出比赛录像带。
“路教练，我们并不是非要选中科比不可，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才，如果你对他感兴趣，我们就应该想办法选中他。”
“不，我不可能对高中生球员感兴趣。”
“谁知道呢？”
韦斯特将与科比有关的一切资料全部放在桌上，然后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韦斯特走后，小巴斯才走进来。
“Sir，为什么不让杰里知道其实你很想要科比？”
“吉姆，如果把所思所想都放在脸上的话，你就再也找不到一件可以顺利完成的事了。”路易言传身教道，“有时候，为了更彻底地得到某样东西，我们要表现得毫不在意，甚至排斥那个东西。你要知道，你视作垃圾的物品，或许在别人眼中是无价的珍宝。为了向你推销这个珍宝，或许对方会出卖自己的灵魂。”
“你是说杰里吗？为了科比出卖自己的灵魂？至于吗？”
“至于不至于，就只能往后看了。”
路易设这么一局，也是给自己留好退路。
如果科比真的不可执教，路易大可把责任推到韦斯特身上。
如果到时候有人要说他培养不力，那他也有话说啊，整天给他整一群听不懂战术的二逼高中生是想闹哪样，他是执教能力是比人家弱还是怎样啊
路易相信，真闹到这一步，不用他甩锅，韦斯特自己就会站出来把锅背了。
毕竟人不是路易要的，而是韦斯特硬要推荐的。
一个加内特就已经搞得他精疲力尽了，再来一个科比，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盘路易绝不会输的棋已经铺开了。
韦斯特只能任凭摆布。
小巴斯看着路易那诡计多端的脑袋，只是觉得恐怖。
运营球队竟然这么复杂吗？
他以前怎么没这感觉呢？
⑴最早的高中生球员之一，号称水掉的魔术师，嗯，只是号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