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节过后，尼克斯队内有一个新的现象。
尤因和威尔逊的得分王竞争放缓了。
因为威尔逊优势明显，他以场均27分的优势排在队内榜首，尤因则以场均22分位居其次。
尤因不再说得分王的事。
“得分并不能体现我的领导力。”尤因换了一种说法，“比尔·拉塞尔也不是一个得分手，我的目标是成为罗素那样的终极赢家，如果我只想着得分，尼克斯不会有五连冠。”
话说得好听，但这分明是明知争不过威尔逊而给自己找的托词。
不过，肯定有人愿意相信。
尤因主动放弃争夺，对尼克斯来说是好事。
只是，罗德曼仍然会隔三差五地缺席球队的训练，因此，路易彻底拿掉了他的首发资格，让坎普正式坐上首发。
如果罗德曼敢有异议，路易上去就是一句：“你他妈连训练都不来，打什么首发？”
不过，罗德曼没有异议。
罗德曼和路易，以及球队的其他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那就是以失去首发的代价，来换取动辄缺席训练的自由。
作为四号位替补，罗德曼场均得到5分14篮板2盖帽，他依然有一防的水准，只是心思不再像过去一样集中于球场。
罗德曼作妖让坎普得利，原本路易的计划是让他继续替补，但现在，他反而坐稳了首发。
罗德曼对丢掉首发的事一点都不在意，只要能让他在场外尽情地“做自己”，首发不首发的不重要，反正他依旧在纽约。
这样的默契，背离了路易的初心。
即使其他球员都同意罗德曼这样做，但路易身为主教练，明显能感觉到他对这支球队的掌控力正在降低。
他无法让罗德曼浪子回头，因为他连首发都不在乎了。
罗德曼的表现没有受到场外的影响，他依然是全联盟最好的大前锋之一，只是心思不在球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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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所谓球队地位，个人表现没有下降，路易还能对他做什么？
劝他做个好人？
渐渐地，路易不再强调“纪律”，他的关键词变成了“团结”。
而这看起来仍然像是奢望。
克里斯·杰克逊顶住了压力，在舆论最差的那段时间，坚守立场，令人钦佩。
11月底，CJ面对活塞，砍下赛季最高的40分。
威尔逊在赛后狠狠地抱住他：“兄弟，我为你感到自豪。”
那天晚上，路易将一盆冷水泼到了CJ的身上，希望他的状态不要热过头。
当时，CJ看起来一切正常。
“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像他这样打的话，波特兰和迈阿密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
“没错，我们要以CJ为榜样！”尤因接上路易的话，就像个领袖一样。
威尔逊没有插嘴，当尤因宣示他的统治权时，他总是站在一旁默默观望。
CJ看起来很高兴，那是尼克斯本赛季队内氛围最和谐的时候。
唯一不高兴的人只有约翰·斯托克顿，不论是为公还是为私，他和CJ注定是对立的。
但CJ从未就首发提出过异议，路易也没有改变一号位首发的打算，所以斯托克顿的不满只在心里。
“CJ，要不要去喝一杯？”
那天晚上，尤因主动向杰克逊示好。
虽然尤因不想承认，但和CJ一起比赛的时候，确实感觉很好。
CJ的投篮威胁太大，只要他持球，对手的防守注意力有大半在他身上。如果自己或者其他内线去给他做个挡拆，准能在对手的防守线上引起骚乱。
这种局面，是尤因最喜欢的。
《权游》里有句着名台词：混乱是阶梯。
混乱对进攻方来说，既是灾难，也是机会。
如果是防守方单方的混乱，就更好了。
越是混乱，越容易乱中取利。
尤因的好意被杰克逊婉拒了。
“帕特里克，你的私生活太乱了，如果你像我一样忠于信仰的话，或许你会像哈基姆那样更进一步。”CJ试图教尤因成为一个更好的内线。
这种事，连路易都做不到，他凭什么呢？
尤因脸色变难看，CJ仍不打算住口：“在他信奉真主之前，他远远不如你，可是现在，他的灵魂找到了归宿，于是他不再暴躁愤怒，可以将情绪掩盖起来，和克来德·德雷克斯勒配合得当...”
“够了！”
尤因怒道。
“我不需要向哈基姆学习，他没有冠军，而我的戒指能戴满一只手！至于德雷克斯勒？那个愚蠢的混蛋甚至不能和迈克尔携手合作，哈基姆和他相处融洽只因为他们都是休斯敦大学出来的，他们在大学的时候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更不是，你举了个糟糕的例子！”
CJ看起来不认同尤因说的，但他没有动气。
看起来生气的只有尤因一个。
CJ对这个讨论很感兴趣，他说：“迈克尔不是一个好人，这就是克来德无法和他合作的原因。”
“那又怎么样？肥仔可以和他合作，尹赛亚可以和他合作，为什么只有德雷克斯勒无法和他合作？因为他嫉妒迈克尔，他嫉妒迈克尔总是得到更多的赞美和关注，他嫉妒迈克尔拥有一切！”
CJ笑了笑，上唇的小胡子都得意得发抖：“听起来，迈克尔和克来德，就像你和Benj一样。”
原本只是凑热闹的威尔逊没想到自己会被提及。
他看了过来。
“你说什么？”尤因对CJ已经失去好感了。
“克来德嫉妒迈克尔，就像你嫉妒Benj，为什么你总是在假装自己不嫉妒Benj呢，帕特里克？”
尤因的怒火逐渐控制不住：“你他妈再说一遍！”
“你说克来德无法和迈克尔好好合作，事实上，你和Benj也没有好好合作，你难道没发现Benj一直在让着你吗？尼克斯能有五座总冠军，你是重要的一部分，路教练是这个团队的核心，而Benj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如果他是迈克尔那样的人，尼克斯早已四分五裂。帕特里克，你应该为自己能和Benj成为队友而感到庆幸。”
尤因狠狠地瞪着CJ。
他想一拳打向这个该死的Mlm。
但他不能那么做，因为CJ只是在和他讨论一个见鬼的愚蠢问题。
“哎呀这种事怎么说呢，我感觉能和你们成为队友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
余天粲不知道是粗线条，还是看出气氛不对，主动出来打破僵局。
“我可不想像沙克那样在一支破烂的球队里从头开始啊！”
尤因今晚再次确认了一件事。
他冷笑了下，“克里斯，我果然和你不是一路人！”
就像他总是称呼威尔逊为“本杰明”一样，不以昵称相称，是划清界限的表现。
说罢，尤因走了。
路易看完了全程。
克里斯·杰克逊说了他一直想说而没法说的话，因为尤因的自尊心太强，又有点过于强势和敏感，他不承认自己嫉妒Benj，他认为造成他们两人形象偏差的原因，是媒体不喜欢他。
杰克逊说出事实，然后失去了尤因的友谊，让他在队内更加难以立足。
他在想什么呢？
路易不知道，只是，他可以从杰克逊的脸上看见浅显的笑容，他就像发现了什么事情一样，发自内心的喜悦。
“CJ，你那些话太过了。”威尔逊说。
“Benj，别叫我CJ。”那个怪人笑说，“我不再是我了，CJ已经死了，但一个清醒自由的Mlm获得了新生，为我庆祝吧，兄弟，今天是我的新生之日。”
说完，他走出了更衣室。
威尔逊和其他人都不能理解。
路易感到莫名其妙，明明打了一场精彩的比赛，明明更衣室的气氛可以因此好转，但克里斯·杰克逊与尤因的口舌之争却让喜事丧办。
很快，路易和其他人都将认识到CJ那番话的含义。
克里斯·杰克逊真的在1992年11月的最后一天“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