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无字碑
房间中，林荒神色落寞。
却又无可奈何……
天下之大。
人心之深。
岂是一言两语可以概括的。
只要这天下之人，不曾忘记三千年前，有一位奇女子，在为天下奔走……这对于婵公主而言，或许就足够了。
“莫神官，我可以将《太平十二论》带走吗？”
林荒问道。
“不行！”
莫神官摇头，“即便你是大明后裔，婵公主生前有言，她死后所留下的一切。都只能留给后世天机，当年有个叫拓跋复的年轻人也进来过，也有过你这样的想法，结果他空手而回！”
林荒沉默。
“我会转达天机十二和天机十三的，他们有一天一定会进来的！不过莫神官，就不要说玲珑心的事情了。婵公主一生为了天下奔走，怎么能再剥夺她不灭的玲珑心。即便是他们进来了，也不会要！”
林荒开口。
“好！”
莫神官答应的极为干脆。
“不过当初拓跋复进来的时候，为何没有杀了外面那个老婆子？”
林荒问道。
“他比你谨慎一些，没有立即杀死她！有她在，我有时候还能跟那个恶妇说两句话！不过她死了也好……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消磨天机玉门上的禁制！”
莫神官解释道。
“那……天机第十又是谁？”
林荒接着问道。
莫神官摇了摇头……
“不知道！”
林荒略微皱眉，在苍穹大陆上，他也从未听过天机第十的名头。似乎一切都从天机十一而起！
“当年天机一脉，给邪族造成了太大的威胁！”
莫神官开口，“所以，谁也不知道天机第十是谁，他只是一个无名之人，在整个天下沦丧之时，默默的守护苍生，落子布局，等待着人族不可压抑的怒火爆发的那一天！”
“可惜了……为天下奔走效劳，却不能青史留名！”
林荒为天机第十感到悲哀。
“真正的强者，是不在乎青史的……你能记住一万年前的明始帝，可能记住十万年前的绝代强者？”
“岁月沧桑，历史只能回顾和借鉴，除此之外没有太多的意义！”
莫神官摇头，神色苍然落寞。
林荒也是沉默半晌。
“莫神官，我要走了！”
莫神官挥了挥手，“走吧……不过记着，不要想着恢复大明神朝的正统。一个朝代的消亡，必然有他的原因，当初的那个年轻人，格局略小！他心中有魔，估计无法长远！”
林荒点了点头，明白莫神官所指之处。
“希望下次进来的人，是天机传人。还希望能够看见你……当一切尘埃落定，婵公主或许就彻底不存在了！而我……我希望你能将我埋葬在太子墓中。”
“我陪伴了婵公主三千多年，却不能去看太子殿下一眼！”
莫神官神色悲凉，眼前似乎有着当年那一身戎装征战天下的太子殿下，眼中闪烁着泪花！
林荒默默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久后，林荒离开了宫殿的最上面一层，天机玉门恢复了禁制。
当林荒离开结界之时，更是在宫殿外布下了一层结界！
……
大明十七陵中，如今塞满了武者。
每一个陵墓中，都有无数武者为之疯狂！
每一处地方，都随时随地的爆发着大战。
这可是大明神朝历代帝王的陵墓，且不说那些岁月久远的传承，即便是陪葬的宝物，也能让随便一个武者富可敌国！
疯了。
都疯了！
林荒走在通向各个陵墓的玉道上，却是神色平静。
重宝之地，必有伤亡！
伤亡后，或许便有武者承接天运，强势崛起。
这是他所希望看见的……否则，他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让大明十七陵现世。毕竟这些陵墓中所埋葬，都可称得上是他的先祖。
想着想着，林荒感觉怪怪的。
怎么感觉主动让别人来刨自家的祖坟。
林荒无奈一笑，若是这些武者中，能出现几位圣皇，便足够了。若是万幸，有后来者突破成为准帝，这是天下的幸运。
只不过……进入大明十七陵的四大古族之人，都要死！
其他武者在大明十七陵中得到传承，很难放下其中的因果，因为这涉及他们未来的大道。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和左迦明教为敌。
即便是为敌，林荒也不怕。
可四大古族手段太过强大，也太过神秘，他们不会考虑那些因果。如今的他，对四大古族也有所忌惮。
当沈擎抛弃林荒之后，他又自由了。
只是可惜不能人前显圣了。
林荒拜谒各大帝王陵墓，平静的看着不少武者获得宝物，或是接受传承。或出手庇护，或是雷霆斩杀。
而面对陵墓中的各种禁制以及守护兽，林荒则没有理会。
毕竟，这些东西他都拆除了，那些先祖也太憋屈了。
不久之后……
林荒出现在了一座血色的山头前。
山头之上，有一面古碑。
碑上没有字，却披着一幅漆黑却染着鲜血的铠甲。
在墓碑的旁边，有一杆染血的长枪。
“嗯？”
林荒眉头轻皱，发下了强大的气息盘旋在那古碑的四周。
林荒一脚，便是踏上了血色山头，缓步而上。他扭头，看着天上的白云，神色平静，“此陵不可染指！要么滚，要么死！”
“此乃哪位帝王之陵？”
白云之中，有一位中年显化而出，他目光朗朗，眉间霸气。
“你想要得到此陵的传承？”
林荒平静的登山，开口问道。
“不错……我一进入大明十七陵，便感受到了此地的呼唤！不过我不敢踏入这片战场，太过血腥惨烈！”
那中年男子开口。
“战场？”
林荒略微皱眉，神魂感应八方。
……
半晌之后，林荒缓缓睁开双眼，扭头看着中年，“你的出身？”
“阁下如何称呼？”
那中年没有回答林荒，反而问道。
“你不说，机缘便没了！”
林荒同样没有回答中年的问题，“你若是想要得到机缘传承，加入我左迦明教，可为明教万户侯！”
“交易？”
中年男子皱眉，心中有傲气。
“回答你先前的问题！”
林荒开口，“此陵乃三千年前大明神朝天子殿下拓跋昊的衣冠冢，就在那副铠甲之内，有两大武魂！”
“其一为九五之尊，蕴含帝王气运！”
“其二为天下神策！”
“那杆染血的长枪中，有《霸王怒》，乃绝世武学！”
“我有一个兄弟，叫陆寒！他无比契合此传承，而你想要得到此传承，至少给我一个理由！”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天下太平
虚空中，那中年男子沉默。
“我叫百里追风！”
“百里追风？”
林荒眉头轻皱，“我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又忘记了！”
“那你应该听过百里家族！”
中年男子开口。
林荒挑眉，随后很是简单的道：“传承就在这里，自己来取！想要得到传承，就必须承受这里的战场威压……那是太子殿下生前的记录！不是谁说得到就可以得到的！”
“好！”
“盔甲和长枪留在这里，衣冠冢不能没有了衣冠！”
林荒接着道。
那中年男子点头。
随后林荒便不在理会那个百里追风……
百里家族。
他曾经听秦玄策说起过这个家族，不过岁月太过久远了，秦玄策所知道的也不一定是完全正确的。
百里家族乃是三千年前的大族。
祖上曾是大明神朝的一位王侯，追随过太子殿下征战天下。
两千年永夜时代中，百里家族一直在守陵，至于守的是谁的陵墓，林荒不知道，秦玄策也不知道。
而在一千年前，左迦明教中有一位叫做百里长月的人，曾是玄武部的一位执剑使！
左迦明教覆灭后，这位执剑使战死。
有关百里家族的事情，也随之落幕……
林荒第一眼看见百里追风的时候，便有所感觉……后者有着天生的将帅之气，虽然年华逝去，却胸有沟壑。
武道境界虽然不过武圣，可韬略或许很不简单！
放在俗世王朝，必然是一方军神。
……
血色的山头上，林荒看着染血的无字碑，苦涩无言的一笑。
堂堂大明神朝的太子殿下，死后竟然被这一抔黄土埋葬，没有青山绿水，没有富丽堂皇的宫殿……
有的只有这一面无字碑，和一幅生前的盔甲。
他不欠天下人。
可死后却留下了无字碑，或许他觉得自己亏待了天下人。他本是大明神朝未来的帝王，却没有担负起镇守天下的职责。
死后，不敢留言！
林荒抚摸着古老的血碑，看着百里追风口中的战场，那是无法用眼睛看见的，太子殿下生前的大小画面。
他本是个仁慈的太子殿下。
是个好人。
却不一定是好的帝王。
哀帝膝下子女众多，比他有能力的不少。他不过是占据了顺位的优势，成为了太子殿下。
他其实不想成为帝王。
因为帝王后宫三千，而她的母亲却因此郁郁而终。
可一场史无前例的战局，将他拖入了战争的洪流。当母族的舅父和表哥们战死的时候，他知道……
他该出征了。
因为，他是大明神朝的太子殿下。他是未来的帝王，他应当为了他的子民而战！
林荒看见了太子殿下的一生，却不愿意去看他征战的岁月，那太过惨烈也太过血腥，让人难以接受。
太子殿下并不聪明，有过大败。
可他一直在战斗。
从未止步！
或许，从走出皇城的一刻起，他就从未将自己当成太子殿下，而是一位战场杀戮的将军。
兵者，战死疆场，马革裹尸，幸也！
所以……他最后还是战死了。
他站立在山头，浑身浴血，战甲破碎，身后的军卒尽皆战死。只有他一个人，陷入重重大军的包围，插翅难逃。
可他那带血的脸上，却是露出征战以来，最灿烂的笑容。
似乎是解脱的笑容。
随后，他又是一声不甘的怒吼，目眦欲裂的望着逐渐逼迫上前的邪族大军。
死他一个拓跋昊又算得了什么，他只是恨憾，在他临死之时，不能再看婵儿一眼。
也不能看见这天下的太平盛世！
他的性子不配为帝，可是他这一生从来都不负太子殿下这个名头！
最后，他扔掉了手中的长枪。手持染血的大明王旗，冲向了邪族大军……
……尸骨无存！
在那乱世之中，那一战，仿佛只是邪族最寻常不过围猎。
不过，却死了大明神朝的太子殿下。
人族的旗帜，又倒下了一面。
林荒抚摸沧桑的古碑，想要在上面留下拓跋昊三个字，可是想一想，又停下了手指，拓跋昊三个字太轻了。
“婵公主很好！”
林荒呢喃着开口，像是说给太子殿下听的。
“不知道你喝酒吗？”
林荒掏出一壶酒，洒在无字碑前。
“我叫拓跋荒……莫神官说，我是你的直系后裔！可惜了，三千年过去了，你离我太远，我没有太多的感触！”
“不过你放心，我记得自己姓什么！”
“我走了，请安息！”
林荒起身，没有理会虚空中的百里追风，晃晃荡荡的走下了血色的山头。
而在那无字碑上，却是多出了几个温和的大字。
——天下太平！
……
见过了婵公主，又拜别了太子殿下。
林荒心情有些沉重。
其他的帝王陵墓，他不愿意去看。因为那些任何一座帝王陵墓，都没有婵公主与太子殿下的厚重。
而可悲的，还有明哀帝。
他一手放逐了大明十七陵，让后人给他立个衣冠冢的机会都没有。
一代帝王，注定将淹没在岁月的洪流中，不带有丝毫痕迹！
林荒拎着酒壶，在大明十七陵中行走，就如同在闲逛自家的后花园。
咆哮。
怒吼。
刀剑碰撞之声。
火焰爆裂之声。
……
各种声音，都不断的传入了林荒的耳中。
不过他丝毫未曾理会。
砰！
忽然一声巨响。
大明十七陵中，一座陵墓轰然塌陷。
林荒停下了脚步，有些愣神，心中没来由的有种负罪感……自家的祖坟塌了？
“太平之后，给你们找个更好的地方！”
林荒开口，抚慰自己过不去的良心。
一路上，林荒没有太多的停留……径直的前往明始帝的陵墓。
他其实很好奇。
楚白帝那样惊才绝艳的强者，一万年前为何会败在了明始帝的手中。后者，又该是多么的不可一世？
可为何，世人对于楚白帝的追捧，远远高于明始帝？
不过，林荒还远没有走到始帝陵，忽然加快了脚步，脸上堆满了笑容：
“沈大哥，等等我！”
前方，沈擎转身看着奔过来的林荒，有些愣神。
一旁的妖艳曼陀罗与少女小绫也是有些惊讶。
“你没事儿？你怎么出来的？”
沈擎错愕开口。
“用脚走出来的啊！”
林荒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儿像个傻狍子！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武帝陵
对于林荒的回答，三人顿时面面相觑。
这人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随后林荒解释，“我就在里面逛了一圈儿，也没有见到婵公主。然后我就出来了，不过出来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
“沈大哥，你说你们是不是不想带上我……前前后后不过一刻钟，你们就走了，想赶紧抛下我！”
林荒倒打一耙。
“只有一刻钟？”
沈擎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扭头看着两位女子，随后道：“看来婵公主的那座宫殿，太有玄机了。里面一刻钟，外面便是几个时辰！”
林荒的表情也变得精彩了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那你可在里面见到那个婆婆？”
沈擎问道。
“见过，就是她送我出来的，里面的结构很神秘，我在其中迷路了！”
林荒张口便是胡邹，“对了，蝎哥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他……哎……”
沈擎原本还想问林荒是否在里面见到过蝎子男，结果林荒反倒先开口了，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或许那座宫殿太过神秘，林荒根本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
“那你们现在是去什么地方？”
林荒接着问道。
“武帝陵……据说那里面有可怕的传承。爆发了多次圣皇境界的大战，不过传承还没有最终归属，我们去看看……不是心羡武帝传承。不过武帝陵在大明十七陵中，算是排名靠前的超级大陵！能得到一点儿东西，就很不错了！”
沈擎解释道。
林荒顿时两眼放光，就要跟着沈擎等人一起前去。
明武帝。
在整个大明神朝的历史上，也算是一位伟大的君主。他继承了明宣中兴之后的强大朝力，开疆辟土横扫蛮夷，在大明历史上，很有名声。
不过明武帝也好大喜功，喜欢彰显自己的强大，想来死后陵墓，比之始帝陵，也差不多了太多。
林荒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态，跟着沈擎等人一路前行。
其实在大明十七陵中的传承，大多他可以轻松得到。只不过如今对他的作用不是太大了！
真正的强者，即便是强大的武魂，对他们的吸引力都不会太大。
因为……圣皇已经开始触及天道。
而武魂的本质，其实是功法。
要说林荒真要从大明十七陵中取出东西，也只有历代帝王的气运了。
“沈大哥，武帝陵中都有圣皇打架了，我们去是不是有些危险？”
走大半路上，林荒又开始怂了。
“危险的确很大，连圣皇境强者都无比垂涎，或许那里会变成一片修罗战场。不过富贵险中求，我们只要足够的谨慎，未必没有机会！”
沈擎此刻看上去很沉稳，可骨子里的赌性已经出来了，像个亡命徒。
他拍了拍林荒的肩膀，摇了摇头，“武者一生，要么甘于平凡，逍遥的过一生。可若是放不下名利，就只能不断的赌博，大不了横死江湖，这些都是自己的选择。如果林兄弟害怕，我不强求！”
林荒顿时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很有胆子。
没过多久，众人便来到了一座高岳之下……在那高岳之巅，有一面耸入云天的青铜碑。
青铜碑看上去很新，没有岁月沉淀的厚重与沧桑，反而给人华丽的感觉。
古碑上有着明武帝的画像和他生前的事迹……虽然都是真的，不过怎么读，都感觉是在人前显圣，很是得意。
半山腰的附近，有着明亮的光芒冒出，那是陵墓的入口。
此刻，竟是有成千上万的人，向着那入口处涌去。前赴后继的，生怕自己去晚了，别说喝口汤了，可能连碗都没得添。
林荒抬头看起，忽然皱起了眉头……
……有准帝气息！
还说什么圣皇打架。
都不过是小菜一碟，连准帝都在悄然观察武帝陵，里面必然有令人垂涎的东西。
武帝陵的山脚，林荒恢复自然的东张西望，与沈擎一道混入人群中，向着陵墓中挤了过去。心中有些遗憾……
在周围的准帝竟然只有一个。
没有制衡！
难不成还要他亲自出手，以他如今的实力，能不能乱杀准帝还说不准，搞不好自己坑是挖了，结果反倒是将自己给埋了进去。
随后林荒拍了拍自己的脸，心中振振有词的呢喃，“我现在只是个小喽啰，周围人都比我强，我看不见准帝！”
“高人布局，都是最后关头才出现的，一定要把持住！”
林荒有些后悔在太子衣冠冢的山头上，让百里追风发现自己的不凡。
人群熙熙攘攘，林荒与沈擎等人在最后方，一时间也挤不进去武帝陵。不少人被堵在外面，就好像是在规规矩矩的排着队等着盗墓。
而林荒也是趁此机会与沈擎拉近关系，询问行走江湖的必备技能。
放在江湖上，沈擎也真的是经验丰富。毕竟是佣兵团出身，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接触……对各种江湖规矩门清的很。
“别看那些就要进入武帝陵的满脸都是兴奋，若非实力强大的，先进去的都是趟路的炮灰。无论是杀人越货，还是秘境夺宝，都要十足的稳健。即便无法获得宝物，也不能丢了性命！形势不对就要开溜，能上的时候也不要犹豫！”
“说个不恰当的比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碰见了母老虎了一定要拔腿就跑！”
沈擎一点一点传授林荒经验。
“沈大哥，你不对劲！”
林荒觉得神情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沉稳，闷骚的很。
沈擎依旧保持着沉稳，“不过林兄弟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境界，未来可期……不用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变成一个老油子！”
沈擎拍了拍林荒的肩膀，有些感叹。
林荒则是没有接话，转而问道：“不知道武帝陵中到底有什么，竟然让这么多武者为之疯狂，连圣皇都在里面打架！”
“这个就不知道了……”
沈擎摇头，“不过在进入大明十七陵前，我曾通过特殊的消息渠道，了解过大明神朝的历代帝王！”
“据说，武帝当年好大喜功，认为自己乃开万世太平之君主，想要踏入大帝境界，寻求永生，成为长视久生的帝王！”
“但历代帝王虽然有九五之尊的气运，却也被天命所限，无法踏入大帝境界。所以，明武帝寻求他法……派出了三千批命师去为他寻找大帝灵药，期望借此踏入大帝境界！”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大帝灵药
听着沈擎的话，林荒心中顿时震动。
踏入大帝的灵药！
无须修炼，一夜之间登临大帝境界？
难怪圣皇会打架，连准帝强者都在暗中关注。
苍穹大陆上，已经数千年未曾有人成帝。即便有，也不是真正的成为大帝，而是短暂的踏入过大帝境界。
即便秦长生，虽然临终前踏入大帝境界，可是他的肉身早已经作古千年。
大帝的诱惑，果然是致命的，连准帝也无法摆脱。
“可是……”
林荒拉长了声音，“明武帝已然死去，说明大帝灵药根本就不存在！”
“或许吧！”
沈擎并没有反驳林荒的疑问，“不过在野史上有过传言，说明武帝已经踏入了大帝境界，跨越天门，被强行接引离开了苍穹大陆。也有野史说，明武帝曾短时间内踏入大帝境界，不过他当时执掌的人间气运太过旺盛，与大帝气息冲突，无法调和而亡！”
“所以，根据以上的两种说法，明武帝都有可能成为了大帝！”
“而且……成为大帝的诱惑，即便只是捕风捉影，也能够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真真假假的并不重要，这是人性！”
“而你我来到这里，都是被人性中的贪念所束缚的人！”
沈擎对自己了解的很通透。
林荒抬眉，“一夜踏入大帝的诱惑，还是躺着踏入大帝境界，的确很诱人！”
他看着远处的武帝陵的入口，心绪并没有怎么起伏，大帝的确很强……可若是放眼整个人族，大帝也并不算什么！
还有一点，林荒并没有说，若是四大古族有人得到大帝灵药，那么他们之间的平衡或许瞬间会被打破。
林荒在思考着，若真的存在大帝灵药，是否让四大古族的人带出去，然后让他们狗咬狗？
不过转念一想，林荒便掐灭了这个想法，他现在还无法鏖战大帝，狗咬狗咬完后，就要来咬自己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人逐渐的挤到了武帝陵的入口。
靠近了武帝陵，只感觉这里地动山摇，里面有强者在互相厮杀，还有妖兽的咆哮声。那里面，只怕成了一片修罗战场。
“小绫，可看出里面是否有什么好东西？”
沈擎扭头问着少女。
“有，很多！”
小绫回道，不过她却是轻蹙着眉头，“不过武帝陵中的强者也很多，圣王随处可见，圣皇也不少！”
沈擎有些尴尬，按照几人的实力标准而言，完全就是炮灰的配置。
“进去后，别想着杀人夺宝，我们的实力不够，专心捡漏就好……”
说着，沈擎看了一眼林荒，“林兄弟就不要想着大帝灵药了，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们没有那个实力，也就失去了那样的机会。还是先前所说的，保命要紧，我们只求喝汤！”
“沈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荒很是温顺的道。
不久后，几人便是顺利的挤入了武帝陵中。一踏入其中，铺面而来的便是刺鼻的血腥气，让人心中一紧。
沈擎走在最前面，谨慎的避开了不少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而进入墓道之后，随处可见厮杀……不少宝物发出诱人的光芒，让人沉醉动心。
还好沈擎经验丰富，能把持住，带着林荒等人往人少的地方钻。
经过不少武者的冲击后，整个武帝陵中，明面上的禁制和危险已经被很多性命给趟没了，这使得后面的人畅通无阻。
不过危险依旧存在，因为武帝陵太过庞大，就如同一座地下城池，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被探索。
这其中包括了武帝的主墓室。
进入其中的武者，甚至连明武帝的主墓室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不少批命师都在各自使用神通，结果卵用没有。
而沈擎碰到几次捡漏的机会，结果都被几位圣王境的强者给抢先一步，远远的避开。
林荒都没有什么说法。
那个一向冷静的少女小绫，倒是有些忍不住了，开口道：“若是一个圣王落单，我们只要配合得当，应该可以猎杀！”
沈擎皱眉，回头看着少女，发现她依旧平静，声音中却很有自信。
“莫要低估那些圣王，有些圣王可以越境杀人，不是看上去那么普通！”
林荒知道沈擎混迹佣兵团多年，为何还活得很好了，太能苟了。
小绫摊了摊手，不再说话！
不多时，众人出现在了地下城池的一个偏僻尽头……
“石屋中有东西！”
小绫忽然开口，她敏感的发现了不凡。
整个武帝陵，就是一座超级庞大的地下城……城中建筑与地面上如出一辙，只不过带有明武帝时代的痕迹。
想来武帝即便在地下，也想成为帝王，有江山有子民有军队。
“小心些，这个地方应该还没人来过，或许还有危险没有被解除！”
沈擎无比谨慎，他走到街巷的尽头，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石门。
吟……
忽然间，有剑吟之声响起。
“快跑！”
沈擎的反应太快，连林荒都差点反应不过来。
只见在神情推开石门的一刻，其内有长剑荡出，一道身影如流光一般杀向了几人。
沈擎没想到，竟然有人苟在这里阴人。
他一边拉着众人狂奔，一边思索着对策……
忽然间。
他感觉不对劲。
那如芒在背的感觉似乎消失了……
不过他没有停下，依旧狂奔，只不过回头看一眼情况。
然后他就停下了脚步，满脸的而不可思议。
在石门外，躺着一具尸体，尸体胸口上有个窟窿，正在汩汩的冒着鲜血。
林荒在一旁僵硬着，似乎人都傻了。
妖艳的曼陀罗胸前起伏巨大，有些晃眼！
唯有少女小绫神色平淡，缓缓的拭去剑锋之上的鲜血，归剑入鞘！
“小绫……你……”
沈擎看着小绫，难以置信。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一剑搞死了一位圣王？
“沈大哥你自己说的，莫要低估那些圣王，怎么就低估我了？”
少女脸上有着一丝笑容，他随后蹲下了身，摸索着圣王的身体，背对着众人道：“快来分赃啦！”
林荒反应很快，赶紧蹲下，看看这个守株待兔的圣王身上有什么好东西。
沈擎以手扶额，忽然发现自己运气有些好？
半路捡了个林荒，阵法之威堪比圣王。
又捡了个少女，原本一位只是长得好看，还有些背景，结果……一剑就杀了圣王。
若是多年以前能遇见这么好的事情，他如今或许就不用在武圣境界摸爬滚打了。
嗡。
嗡嗡……
就在众人坐地分赃的时候，整个地下城池忽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一股磅礴的威压瞬间从天而降。
除了小绫外，几人竟是被那股威压镇压得趴在了地上，难以动弹！
众人面色大变，只感觉武帝陵要变天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石人大军
地下城中。
巨大的轰隆之声不绝，整个城池都在猛烈的颤动。街道开裂，成排的石屋开始倒塌。
于此同时，忽然有强大的气息复苏。
就在林荒等人的不远处，有一道漆黑的光芒闪耀。原本坐在街角的石人，周身出现了裂纹。
漆黑的光芒，便是从那些裂缝中冒出的。而光芒中，携带着阴寒而强大的力量，让人胆寒。
“这是……”
此刻，沉稳无比的沈擎面露惊讶之色，“粽子？”
他曾盗过圣王境界的大幕，那一次他差点丢了性命，但他从那座武王墓中，见到过很多神奇的东西。
林荒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穿透街角，看向了很遥远的地方。
逐渐的，那石人竟然站了起来！
手持长戈！
嗯？
林荒皱眉，脸上多了一丝兴趣，“这应该是传说中的亡灵大军！武帝死后也想权掌天下，所以便有了这些石佣！”
林荒像是在猜测，却是为几人解惑。
同时，他心中震骇……
那石人并非是简单的石人！
因为在石人的体内，林荒感受到了生灵的气息。一时之间，林荒心中骇然，难道说当年明武帝落幕之时，所陪葬是真人？
此乃异常残暴的手段！
“何人来犯？”
就在此时，整个地下城响起了古老的声音。
众人抬头，只见在地下城的上空，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石人，高达上百丈。
他手持长戈，目光变得赤红，扫视着整个城池，而后声音中有着怒火，“准帝！”
“战！”
紧接着，那石人首领一声怒吼，像是点燃了整个地下城一般。地下城开始剧烈的震动，无数的石人显露出强大的气息，开始汇聚在石人首领的身后。
然而……
整个地下城中，有无数武者，却并没有石人首领口中所说的准帝强者。
“护武帝！”
那石人首领再度开口。
只在他话音落下间，整个庞大的地下城竟然开始急速的旋转了起来。数道结界光芒开始从大地中升起，将地下城切割成多个区域。
于此同时，有毒雾开始出现。
火焰开始燃烧。
无数的箭羽从天而降……
那是石人首领触发了地下城的机关，要彻底的剿灭整个地下城的所有武者。
林荒等人的周围是成片的箭羽从天而降。
箭羽的力道极其强大，还没有靠近几人，那锋利的箭芒便是将沈擎等人皮肤裂出鲜血。若是真的落下，即便是武圣境界都要陨落。
几人赶紧进入石屋中躲避。
然而，刚踏入石屋，里面便成了一片火海，可怕的火焰威力，顿时让沈擎惨叫了起来。
“围着我！”
林荒忽然开口，手臂挥动间，一道寒冰四射的阵法出现，抵御着周围的火焰，解除了众人的危机。
然而……
外面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前后不过半刻钟的时间，整个地下城已然是哀嚎遍野。虽然圣盟几人的实力，在进入地下城的武者中，并算不得强大。
可还有更多的比他们弱小的武者。
很快……
地下城的大街小巷中便是流淌着鲜血，活下来的武者十不存一！
而地下城上空的石人首领，则是冷漠的看着下方的一切。随后，他手中的长戈泛起了可怕的寒芒：
“佛国臣子，也敢来此造次！”
很显然，那世人首领发现了隐藏在无敌陵中的准帝……而且，开口叫那位准帝为佛国臣子！
“阿弥陀……”
地下城的上空，有佛音响起，不过最后那个佛字还没有响起，地下城上空的石人首领便是杀了过去。
他长戈横舞，直接扫灭了虚空，也逼出了西天佛国的那位准帝。
乃是一个老和尚。
浑身却很是光华，面部白净，看上去很年轻。不过那一双眼睛，却很深沉，如同深渊一般，让人不敢去看。
那老和尚双手合十，直接接住了石人首领的长戈。
“武帝暴虐，将生灵制成石人！诸位还如此忠心耿耿，当是误入歧途！苦海无涯，趁早回头是岸！”
西天佛国准帝一开口，便是要挖明武帝的墙脚。
“佛国秃驴臣子，岂可以下犯上，放肆！”
石人首领怒吼，他周身冒出可怕的漆黑光芒，如同黑云一般浓重。随后，石人首领再一次的向着西天佛国的准帝杀去。
“哞……呢……”
佛国准帝很是平静，他口吐佛音，引得整个地下城万佛之身浮现，滔天佛语镇压着整个大陵的煞气。
“阿弥陀佛……这已经不是大明神朝的时代！”
那佛国准帝拈花而笑。
虚空中，石人首领似乎被滔天佛威给压制了，难以动弹。而他身后的石人大军，在可怕的佛家威力下，开始逐渐的崩裂。
“我佛慈悲……诸位数千年囚禁苦难，本佛今日将一一超度！”
佛国准帝很慈悲，很平静，也很自信！
然而……
就在下一瞬，整个地下城突然失去了声音。
那万佛朝诵之音，竟然无法被听见。
随后，所有武者只感觉一股无比磅礴伟岸的声音在冲击着他们的识海。
奉！
天！
承！
运！
四个浩然大字一出，便是镇压八方，让佛音退避。
紧接着，那石人首领手中有黄金古卷轴，看似平凡，却有着无穷的威压宣泄而出。
那黄金古卷轴逐渐展开，金色的光雨洒落地下城，让那些残破的石人开始复原。而那佛国准帝周身的万佛之身，开始急速崩裂。
“阿弥陀佛，竟然是天道圣旨，蕴大帝威严！”
那佛国准帝依旧平静。
石人首领手臂挥动间，天道圣旨便是朝着佛国准帝镇压而下，“武帝陵中，龙盘虎卧！准帝也当受死！”
“死后天道圣旨，依旧可镇压准帝。武帝生前必然是风华绝代，不可一世！看来……大帝灵药之说，并非虚妄！”
佛国准帝依旧平静，他似乎在诉说着心中的推理。
不过，他随后扭头看向了虚空的另一个方向，“既然太清宫的施主出现了，就一起出手吧……佛道虽难两立，不过这一次，应当可以！”
话音未落，整个地下城的武者已然彻底震惊。
且不说地下城中的石人大军有多么可怕，那毕竟是当年明武帝麾下的大军。
可没想到的时候，武帝墓中的东西，竟然连准帝都垂涎。
准帝都来刨坟了！
那大帝灵药定然无比的可怕……不仅是佛国准帝都出现了，连传说中的九天太清宫都有准帝出现。
石屋中，林荒看着那白净年轻的佛国准帝，有看向了另一个虚无的地方，目光闪烁……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腰斩
呼吸之间……
那地下城的上空，已经出现了一位道人。
道人很老。
直不起腰！
像是一截枯木一般，不过枯木的四周却有着浓郁的神采，熠熠发光，让人不敢轻视。
而那老道人出现后，便是直勾勾的看着那石人首领，没有说话，周身却晃动了起来，使得神光更加的明亮。
两大准帝出现，虚空中的石人却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他的表情应该无法变化。
他手持天道圣旨，另一首持拿长戈，直接向着两大准帝杀了过去。
石屋中，林荒见此一幕，不禁觉得后者有些生猛。石人的确很强大，不过应该还不到准帝境界，结果……
他就一个人去围攻两大准帝了。
地下城的上空，顿时燃起了大战。有万佛再度出现，口诵诸天佛法，配合道家的符篆，将天道圣旨镇压。
随后那枯木道人手持半截破烂桃木剑，向着石人捅了过去。
佛国准帝双掌挥动间，三十三天大界出现，依次崩裂，朝着石人首领杀去。
轰。
轰轰……
那石人的武法很有古意，战斗姿态很是狂霸，在虚空中如同疯魔一般。
然而，他却是不敌枯木道人与佛国准帝的联手厮杀。
石屋中，林荒皱眉，随后他盘腿坐下，一动不动……
“林兄弟，还能坚持吧！外面似乎没有太多危险了，无法坚持的话，我们换个地方！”
沈擎很是为林荒考虑。
然而，盘坐在地的林荒，似乎一心维持阵法的运转，没有理会沈擎。
就在这时，虚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手持长戈的石人，向着佛国准帝杀去……
他一边出现，一边大吼：“谢渊将军，末将斗胆助你一臂之力！”
虚空中，那石人首领一边和枯木道人大战，一边回头，心中咒骂：“老子不叫谢渊！”
不过，此时此刻他并不纠结这些，他只是有些意外，在他的麾下，竟然还有如此卓越的强者，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难道是监守自盗，偷入了明武帝主墓室？
轰的一声！
还不等石人首领继续思考，新出现的石人举着大戈，便是砸向了佛国准帝。
然而……
长戈落下，却被佛国准帝双手合十接住。
但……虚空中突然多出了数百道长戈砸落的一幕，皆是朝着佛国准帝而去，势必要将后者给碾碎成渣。
“千手如来！”
佛国准帝平静开口，只在一瞬间，他的身后便是出现了上千只手臂，一一接下了剩余的长戈。
而且那佛国准帝还有多余的手臂向着林荒杀来。
虚空中，石人后退。初次交锋，他已经感受到了准帝的强大，一般的手段，根本没有太多的作用。
除非是动用自己真正的手段，或许能与之一战。
可他还不想暴露自己！
思虑之间，佛国准帝周身出现一片莲花世界，阵阵梵音缭乱整个地下城，可怕的力量开始净化所有武者的思想。
那不是骇人的杀招，却无比的可怕。
不过几个呼吸，地下城的绝大数武者神色木然，他们望着虚空中的佛国准帝，如见神明。
只不过佛国准帝一声叹息，莲生世界虽然强大，却无法撼动石人的心灵。他放弃了莲生世界，举手之间，覆盖了整个地下城的巨大莲花炸裂，可怕的力量席卷，要湮灭那个石人。
然而……
石人从烟尘中走了出来。
他举起长戈，再一次的杀向了佛国准帝……
佛国准帝眉目慈善，眼底却有着杀机，他双手合十，如同一个尘封的世界，当石人靠近之时，他双手打开……
一双平凡的双掌打开，里面有一片碧绿的叶子。
叶子在虚空中飘荡，向着石人飘荡而去……
那石人竟是拔腿就跑！
碧绿的叶子飘摇，看似缓慢，却是极为快速的追击着石人！
虚空中，那佛国准帝双手再度合十，脸上露出了慈悲的笑容，“一叶一乾坤，施主当回头是岸！”
说罢，那佛国准帝竟是不再理会石人，径直的朝着地下城的中心而去。
后方，那枯木道人大怒，想要追着佛国准帝而去！
然而他却被石人首领挡住。
石人首领回头，看了一眼靠近地下城中心的佛国准帝，声音冷漠：“此乃武帝长眠之所，擅入者，魂飞魄散！”
“阿弥陀佛，本佛……会超度自己，无须施主担心！”
话音落下间，佛国准帝一脚踏在了地下城的正中心……他心中有感，在这里他能看见武帝的主墓室在什么地方。
佛国准帝平静抬头……随后……
他的双目随之凝固。
面容大骇！
嗡……
整个昏暗的地下城中，忽然轻轻的嗡了一声。
那道声音，有些温柔！
继而，有一道神光从天而降。
那光芒刺眼夺目，让不少的武者瞬间眼盲。
而在神光的中心，似乎有一截漆黑的东西……它从天而降，向着佛国准帝而去。
那佛国准帝还维持着之前的面色大变。
然后就砰的一声。
……
神光散去。
佛国准帝依旧在地下城的最中心。
然而……
他肉身被腰斩。
他的灵魂被湮灭。
他所站立之处，此刻有一面染血的古碑……古碑高十丈，浑身漆黑，很古老，很普通，却很霸气！
因为它一出现，便是腰斩了一位准帝。
而且是瞬间腰斩。
准帝在它的面前，无法动弹，无法嚣张，死亡速度之快……来不及发出惨叫声！
地下城中，所有的武者在佛国准帝被腰斩的一刻，恢复了神智的清明，他们看着远处的一幕，神色惊骇，如见鬼神。
即便是石人中的林荒，看着前方，后背都满是冷汗。
在刚才神光降临的一刻……
他竟然感受到了大帝的意志。
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浑身发凉，竟是忘记动弹！
若是那一面古碑的目标是他，此刻他同样是尸骨无存，即便是拥有涅槃能力，也依旧不行。
“参见帝君！”
当古碑出现的一刻，整个地下城中的所有石人皆是单膝下跪，手拄长戈，声音中充满了虔诚。
就连虚空中的那石人首领都不曾例外。
而出自九天太清宫的准帝枯木道人，此刻是愣在原地，手脚冰凉，因为……他感受到了石碑上那渗人骨髓的杀机！
自从成为准帝后，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可怕的杀机，让人绝望的杀机！
这一刻，他竟是微微躬身，执臣子之礼开口，“臣……九天太清宫薛神子，拜见武帝！武帝傲古凌今，万寿无疆！”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万世碑
地下城中。
那只有一面古碑……
可是那一面古碑，此刻却让准帝低头。
这实在是让无数武者震惊。
一面古碑，便能腰斩准帝……那么曾经的明武帝该是多么的强大。
大帝？
他既然已成大帝，又为何在苍穹大陆消失……难道他并非死亡，而是跨越了天门，进入了传说中的世界？
一时之间，猜测四起。
连那枯木道人，眼中都闪烁着思虑。
然而……
在那面古碑面前，他不敢造次！
明武帝主墓未出，一面古碑便可腰斩准帝。若是主墓室出现，只怕所有人都将给明武帝陪葬。
虚空中，林荒看着那面古碑，并没有太强的畏惧感，或许是因为血脉的缘故。
只见那一面漆黑的古碑斑驳，却个人一股横断万古的气势！它看似平凡普通，却不知道沾染过多少强者的鲜血。
而在古碑之上，竟然有字迹。
——万世！
林荒眉头轻皱，长视久生，万世称帝？
或许一般武者都是如此理解，毕竟那是明武帝，曾经执掌苍穹大陆的帝王，一言一语便可以号令天下人的生死。
或许明武帝想要万世永存，亘古不灭，一直生活在权利的巅峰。
可是……
林荒心中有怀疑在生根发芽。
他走出过苍穹大陆。
他见过黑暗动土外，那亘古雄伟的城关——
——万世山！
不知道，那古碑上的两个字，是否与万世山有关系。
林荒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毕竟……这是苍穹大陆，能与人族本源世界接触的东西并不多。
可是，那古碑给林荒无比强大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的去联想。
若是那万世碑当真与万世山有关系，那么……
明武帝是谁？
或者说他成为了谁？
他与长生神明秦政是何关系？
他与师兄秦长生，又是否有关系？
林荒目光冷冽，心中火热的想要靠近那面古碑，想要从其中发现些什么……
“放肆！”
虚空中，那石人首领见林荒如此行为，开口呵斥。他准备秋后算账，自己这个名字都不知道的属下竟然能与准帝抗衡，很不对劲。
必定是生出了反心，是个狗日的叛徒！
林荒回头看了一眼石人首领，微微驻足，随后他的身影猛然消失，直接朝着枯木道人杀了过去！
枯木道人目光一凝。
心中有疑惑！
你被自己的首领呵斥，来杀我干什么？
不过，他来不及思考太多，直接拔腿就跑！不是因为他忌惮林荒，而是因为那个石人首领，也向着他杀了过来。
加上那一面万世碑的压制，让他有些心慌。
只能暂时退避，再图大帝灵药！
见枯木道人逃跑，林荒摇头，暗道了一声可惜。然后，他就感觉自己被石人首领给盯上了……后者是要秋后算账。
不过这次，林荒却是没有顾忌太多。
他挥手之间，整个地下城中出现了一道阵法，隔绝了众武者的视线与声音。
于此同时，他走出了石人的身体，身后的赤龙纹身发出古老的龙吟……
那石人首领顿时停下了脚步，有些吃惊的盯着林荒。
“诸位是活人死祭？”
林荒问道。
那石人首领一时震惊林荒的身份，不过还有些怀疑，随后回答林荒的问题，“当年追随武帝战死的亡魂，这石佣是吾等借宿的肉身，并非活人死祭！”
林荒点头，看来明武帝还没有那么暴虐！
“我没想着打扰武帝，只想一观古碑！”
林荒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万世碑而去。
“万世碑……不在这里！”
石人首领开口道。
这时，林荒已经走到了万世碑的前方，然后……他便眉头大皱。
石人首领竟然说的不错。
虽然林荒此刻看见了万世碑，不过……万世碑并非在这里，而是一道无比真实的投影。
一时间，林荒眉头大皱，心中惊骇。
镇杀佛国准帝的竟然不是古碑。
而不过是一面古碑的投影！
这太过可怕……
或许，真正的万世碑，可以轻松镇杀大帝，亦或是……林荒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疯狂……腰斩神明？
“谢渊将军，它为何出现在这里？”
林荒扭头问道。
“末将不叫谢渊！”
那石人首领开口，“当武帝下葬之时，这面万世碑的投影便是从天而降，末将也不知道为何……不过万世碑镇守在此，已经太多岁月，从来没有一个人逃过万世碑的斩杀！”
“它为何不杀我？”
林荒皱眉。
“你可以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谢渊道。
林荒点头，然后后退了一步。
此刻他仔细的打量着万世碑，只见上面布满了古老的符文，林荒竟然不敢长久的观看，否则便是气血震荡，浑身都感觉要炸了。
嗯？
林荒忽然皱眉，因为他在万世碑的投影中，看见了无比模糊的小字……密密麻麻的，像是无数人的名字。
不过那小字太过模糊，林荒竟是看不清！
“这上面有人名？”
林荒扭头看着谢渊。
谢渊摇头，“我们从来不敢靠近！”
林荒放弃了这个不好玩儿的谢渊，他重新看向了古碑，眸子深处泛起黑白的光芒，想要穿透古碑之上的迷雾，看透背后的存在！
噗……
下一瞬，林荒竟然是口吐鲜血，整个人单膝跪地……连那双瞳中，都是布满了血色。
“万世碑……秦政……你要干什么……”
林荒声音中变得惊讶，也无比的疑惑。
在他想要看清古碑之上的那些名字之时……他竟然看见了万世山！
雄亘万古的万世山！
万世山上，有一面古碑……便是此万世碑。不过他所看见的万世碑太过雄伟，也太过可怕……它的上面，沾满了神明的鲜血。
而他还看见了秦政。
他就在古碑旁。
林荒看见秦政在看他，眼中有着笑容！
而他，也在万世碑的密密麻麻上的人名中，强行捕捉到了几个名字……
那些数不清的名字被神秘的线条连接，像极了关系谱！
他捕捉到的其中一个便是明武帝！
而另一个名字……
便是秦长生！
他处于古碑的最上端！
林荒有直觉……那些古碑之上，都是死去的人！而他们的死去，或许与‘万世’两个字有关系。
“你想要干什么？”
林荒对着古碑开口，他知道自己已经惊动了秦政，那么自己说的话，他也能够听见。
没想到，秦政竟然回复了他：
“为了无敌，为了永生！”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逆伐天道的武学
听着耳边响起的声音，不想是在开玩笑，林荒不禁皱眉。
为了无敌？
你不无敌吗！
为了永生？
你不是永生吗！
长生神明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了，他还想要做什么……万世山万世碑，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林荒被干懵了。
他以为秦政很简单……
可没想到，能成为神明的，每一个好东西。
“那上面，为何会有明武帝和我师兄的名字？”
林荒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万世山上，那古老的神明睁眼，不过他并没有回答林荒的问题，只是淡漠的开口：
“曾经窥视万世碑的所有人都死了，无论是大帝或是神明！无论是我人族的强者或是诸天万族的强者……他们无一存活！”
林荒顿时眉头大皱。
他从秦政那平静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可怕的杀机。
那种杀机，让他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不知觉间，林荒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
“你是林荒……”
“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应该忘记你所透视的一切！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长生神明的话，在林荒耳边轻轻的响起。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林荒皱眉，他从秦政的声音中感受到了愈发的浓烈的杀机，可是他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何在那万世碑上，有明武帝和秦长生的名字。
难道……
所谓的明武帝。
所谓的秦长生……
他们都只是秦政的祭品，只是秦政为了无敌和永生的修炼祭品？
而现在，这种可怕的仪式还在继续！
林荒透着古碑，再一次的看向了那万世碑旁的秦政，“长生神明大人为我人族镇守数万余年，曾举兵杀入黑暗动土，为人族立下过盖世功勋！”
“我相信，你不会将万世碑上的这些人，当做修炼的祭品！”
“我只想知道……我师兄秦长生，他是否还可能存在？”
林荒目光朗朗，直视秦政！
哪怕是死，他也要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
“呵……神明就洁白无瑕吗？”
秦政嗤笑，“权衡、利益、长视久生、诸天无敌……难道你以为神明就可以摒弃诱惑！只有走上一条正道才会成为神明？”
“年轻人，你太简单了！”
秦政脸上有着戏谑与冷笑，“你想要知道神明的秘密，那你首先需要成为神明，否则……你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林荒瞪目，不过秦政却是消失在万世山中。
连整个万世山都急速的远退，消失在林荒的精神世界中。
而林荒身前的万世碑的投影，也都没有了，消失的干干净净。
林荒眉头紧锁，他在地下城中缓慢的行走，不断的猜测着万世碑所存在的意义！
秦长生又是否真的消逝？
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那狗日长生神明，还什么都不告诉他。
……
一刻钟后，林荒扭头看向了石人首领，“武帝的大帝灵药当真存在？”
那石人首领微愣，“在！”
“不过武帝也因此而死！”
石人首领紧接着开口。
“什么意思？”
林荒问道。
“武帝身披大明神朝的气运……而大帝灵药携带的武道帝王的气运！双运碰撞，无法调和！所以武帝在跻身大帝境界后，便迅速的陨落！”
石人首领开口。
明武帝的陨落，与之前沈擎的推测没有太大的出入。
林荒走出石人身躯，他捻动着袖袍，却是陷入了沉思！
若是明武帝当真死的如此简单，为何他的名字出现在了万世碑上？
万世碑看上了明武帝什么？
林荒心中无数疑惑，却不得解！
“那么，大帝灵药可还在？”
林荒接着道。
“大帝灵药不是药……而是一门逆伐天道的武学！”
石人首领忽然道。
嗯？
林荒眉头随之皱起，“逆伐天道的武学？”
他有些惊讶了起来，“明武帝身披大明神朝气运，这种气运本就因为天道循环而存在。而明武帝要逆伐天道，不就是自掘坟墓？”
难道说……
林荒心中有猜测，或许明武帝就是想要以帝王踏入大帝境界，只是最终没有成功。
“怎样的逆天武学？”
林荒开口，他想要一睹那神秘的武学，看看是怎样的武学，要逆伐天道。
“那武学已然消逝！”
石人首领开口，“我曾有幸见过那逆天武学，不过已经全然忘记！只是从那武学中，捕捉到了两个字——不朽！”
“不朽？！”
林荒声音顿时提高了不少，随后有些惊讶。
不朽……
秦长生天生不朽躯！
“可是不朽不过顺应着岁月的洪流，比肩天道，并不会有逆天之威！”
林荒自言自语，并没有与石人首领对话。
“难道是超脱不朽，要镇压天道的武学？”
“不朽……永生……为何两人都会在万世碑上？”
林荒依旧没有丝毫的头绪。
最终，林荒无奈摇头！
他放弃了思考，或许当真如同秦政所说，想要知道这其中前因后果，以他如今的境界，还没有资格。
“不知道我的名字，是否在万世碑上？”
林荒忽然开口自问，脸上有着一丝自嘲的笑容。
明武帝与秦长生两位拥有不朽的人，名字都在万世碑上……而如今，他也拥有不朽躯。
只不过，如今的他根本感受不到不朽躯逆天的力量！
“诸位将军，可能走出大墓？”
林荒开口问道。
“不能，吾等阴魂之身，生与黄土，不能见阳光！”
石人首领摇头。
林荒也不再多问。
至于明武帝的主墓室，他已经不想进去了。
因为根本进不去！
有万世碑守着明武帝的主墓室，林荒相信即便是大帝亲身出现，都无法逃脱万世碑的腰斩。
忽然间，林荒悚然一惊。
他记得当初进入太玄秘境之时，秦长生镇压着天邪神的头颅！
而那里就算是秦长生的主墓室……可在那里，他并没有发现万世碑的存在！
这又是为什么？
林荒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还是吃了知道太多的亏！
林荒原本想着现在就去一趟太玄秘境……
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
毕竟这里的秘密太大，已经超出了苍穹大陆这个界限。
他更不可能让四大古族在大明十七陵中得到便宜。
石屋中，林荒咳嗽着行了过来……
“林兄弟，你是不是在藏拙啊！”
林荒醒来后，便听见沈擎问道。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武帝复活了
听着沈擎的话，林荒嗯了一声。
难不成还被发现了？
自己这么菜的吗？
“怎么了？”
林荒还是问道。
“林兄弟你能维持阵法这么久，可不是一般的武圣可以做到的，难不成是一位圣王？”
沈擎开口问道。
他觉得他这个圣盟的首领，有些名不副实了。
虽然他很有行走江湖的经验……可是一个少女有着圣王境界也就罢了，还有个精通阵法的妖孽……
而他自己却只有武圣境界。
这个队伍不好带啊！
“有些天赋罢了，精神力稍许强大了些！”
林荒笑了笑，并没有解释太多，“外面怎么样了？”
林荒开始转移话题。
“我刚才出去看了……好多武者都死了，还有不少都瞎了眼睛！而且……我听外面的武者说，他们看见了一位西天佛国的准帝被腰斩！”
“这武帝陵墓中，有大恐怖！我们还是早些离开吧！”
沈擎这个时候开始怂了。
“不过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趁着刚在安静的时候，我们搜索了附近的几个石屋，发现了一些丹药和武学！哦，其中还有一卷阵法！”
沈擎开口，直接将一个青铜卷轴塞给了林荒，又递给了林荒一个玉瓶，算是快速的分赃。
林荒双眸一亮，没有拒绝。
“那我们现在离开？”
林荒问道。
“嗯……要不就先离开？”
沈擎反过来询问林荒和小绫的意见，如今两人有着堪比圣王境界的实力，所以沈擎变得比较民主。
林荒看了一眼少女小绫，“我都可以！”
“我师父不久之后会来！”
少女小绫开口，“可以暂避锋芒，等我师父过来！大明十七陵很恐怖，谨慎些很好！”
小绫说的很平静，并没有之前小白脸的得意劲。
沈擎和妖艳的曼陀罗则是有些尴尬，得……他们反倒成为这个队伍中的最菜的了。
林荒拍了拍沈擎的肩膀，笑了笑，“行走江湖，实力可不是一切，沈大哥你说呢？”
沈擎顿时笑了笑，“林兄弟豪气！”
随后，林荒等人便离开了武帝陵。
没有了大帝灵药的武帝陵，已经没有太多的探索价值，危险倒是不少！而想要得到大帝灵药，那传说中逆伐天道的武学……
先逃得过万世碑的斩杀再说。
出了武帝陵后，林荒微微感应四周，没有察觉出那九天太清宫准帝的消息。
他微微皱眉……难道真的被一块古碑给吓住了，而放弃成为大帝的机会？
林荒确信那枯木道人不了解万世碑的奥秘，他应该还觊觎大帝灵药才对。
不过这些，他都不怎么关心了……什么准帝大帝，去了都是一个死字！
“西天佛国应该只来了一位准帝吧！”
林荒呢喃自语，眉宇间有着一缕杀气，“除了那形如枯木的道人之外……另外两族的准帝，你们又在哪里？”
林荒扭头，看向了始帝陵的方向。
出了武帝陵后，众人闲了下来，没有再前往其他帝王的陵墓……
其一为了等待小绫的师父，至少有一位强者做保障，能够让他们更好的活下来。
其二便是大明十七陵的危险是越来越多了！
有汇总的消息，大明十七陵中，已经有三座大墓直接炸了，进入里面的武者尸骨无存。三次爆炸加起来，至少埋了四万多人。
这让不少武者心中惴惴不安，破骂大明神朝的这些帝王，真是阴狠毒辣。不惜炸了自己的坟，也要拉众人陪葬。
不过，在巨大的危险之下，也有不少强大的气息一一浮现。
有人得到了传承，成功的突破了境界。
有的人得到了好东西离开了大明十七陵，不过更多的人，在得到宝物之后，却是在继续探索。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他们矢志要在大明十七陵中，求他个泼天富贵。
林荒没有悄悄的前往始帝陵……
他甚至没有任何动作。
他知道，若是四大古族的人进来了，不会错过这个薅羊毛的机会，不会轻易的离开！
自己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如同一个老练的猎人一般。
大明十七陵中，日夜不宁！
林荒却像是逛花园一般，沈擎与曼陀罗则是有些坐立不安，他们在危险与诱惑之间徘徊，暂时理智占据了上风。
而那个小绫的少女，却是物我两忘的在修炼。
她很有定力，让林荒不禁高看了两眼……若他在圣王境界，进入了大明十七陵，不得将这里翻个底朝天？
而这个少女却能坚守本心，有些可怕！
轰！
一天夜晚，有一道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惊动了整个大明十七陵，也惊动了林荒等人。
曼陀罗赶紧跑出去，看着远处！
只见武帝陵倒塌，那记载着武帝丰功伟绩的古碑已然被尘埃所掩埋。在那漫天的烟尘中，有实力不错或是运气极好的武者逃了出来。
不过他们脸上有惊骇，跑起来疯狂如野狗。
“怎么了？发生了生么事？”
有不知所以的武者开口问道。
“武帝动怒了，一面古碑从天而降，腰斩九天太清宫准帝！那古碑前不久，腰斩了佛国准帝！”
有武者开口，说出了看见的可怕一幕。而他能逃出来，此刻还心有余悸。
紧接着，消息便是长了腿，疯狂的奔走：
“武帝动怒，他的尸骸出现，手持一面古碑腰斩准帝！”
“武帝复苏动怒了，他从死寂中归来，手持古碑，连斩佛国与太清宫两大准帝！”
“武帝复活了，他手持古碑，抬手便腰斩两位准帝，他号令石佣大军，只怕要杀出大陵，光复大明神朝，再造乾坤！”
消息经过几次转口，被中间商赚了十足的差价，最终完全走样，不复本真。
林荒听着最后的消息，只能无言拍手，暗道明武帝霸气，居然在死前落子布局，于数千年后重生复活。死前更是埋下大军，以供今日带领石人大军，横扫苍穹大陆，建立一个无上的神朝！
不过林荒倒是没想到，那个太清宫的准帝，当真不怕死的又折返回了武帝陵，乖巧的送出了自己的人头。
怎么万妖神殿与玄天神族的人就不觊觎大帝灵药？
难道……
他们找到了比大帝灵药更令人疯狂的存在？
长夜之中，林荒忽然起身，再一次看向了始帝陵！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水月心
始帝陵。
作为大明神朝开朝君主的陵墓，自然是最神秘也最雄伟的存在。
即便是明武帝生前大兴土木为自己建造死后长眠之所，也不敢比肩始帝陵。
所以，但凡是对大明神朝有所了解的武者，在进入大明十七陵的一刻，就开始觊觎始帝陵。只不过，没有人挖第一锄头，其他人也就只能远远的观望。
四大古族中，佛国与太清宫的准帝，前往了武帝陵，乖巧的送上了自己的身子……可玄天神族和万妖神殿的准帝却没有出现！
难道这两族，没有准帝来？
林荒压根儿是不信。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这两族的准帝，此刻应该在研究始帝陵。
而始帝陵中有什么，林荒不知道。
但李白衣口中的无情兵魂，一定在始帝陵中！
林荒碾动着衣袖，安耐住自己躁动的心……一切才刚刚开始，他不急，急的就是别人！
时间悄然流逝。
大明十七陵已经彻底变成了令武者疯狂与妖魔的地方。
在这里面，活下来的概率不过十分之一。
而能得到宝物的，不够是十分之一中的十分之一，能得到传承的，更是屈指可数。
不过这些武者依旧很疯狂。
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中的主角，他们相信自己能够活下来，相信自己注定不凡。
不久后，少女小绫口中的师父也终于出现。
是一位女子。
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一袭白衣倾绝，婀娜丰腴的身段加上了不是少女所能有的诱人风情，顿时就让沈擎看直了眼睛。
然后他就吐血了。
他赶紧给那女子道歉……
他万万不曾想到啊，小绫的师父竟是如此的绝色佳人，而且竟然有着超乎他想象的圣皇境界。
圣皇境界，走到苍穹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而少女的师父出现之后，小绫也不再掩藏身份和那平静的姿态，有些活泼的跑到女子身前，显露出了少女娇俏的一面。
小绫叫洛水绫！
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好听道沈擎与曼陀罗的瞪大了眼睛，“小青龙榜上，排名第三的天骄的洛水绫？”
青龙神域的武道榜，整的很是随意。年轻人的榜，叫小青龙榜！超过三十岁的榜，就叫大青龙榜！
沈擎是万万没有想到啊，跟自己厮混……不，跟自己在一起……不，他捡回来的一个少女，竟然是洛水绫。
青龙神域中，有无数的追梦人。
洛水绫就是那个梦！
自从上一代的天骄脱榜之后，小青龙榜上，便是洛水绫风头最盛。实力强，又生得一副风华绝代的模样。
可惜了，洛水绫易容了，变得有些普通，让众人失望。
而洛水绫的师父，那个丰腴婀娜得能将曼陀罗比下去的女子，乃是大青龙榜上排名第七的水月心！
一个不属于任何势力的圣皇，却被各方势力都视为座上宾。
这到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而是因为她武魂可怕且特殊，能肉死白骨，为武者延续寿命，堪称是逆天夺命！
“阁下如何称呼？”
水月心出现后，最先盯上了林荒，她一眼看穿了林荒的武圣境界，心中却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疑惑。
她察觉出了不凡。
“林长生……”
林荒有些激动的开口，没想到有一天能与一位圣皇如此近距离的攀谈，简直是三生有幸！
“小林阵道造诣不凡，不知师从何人？”
水月心接着问道，放不下心中的疑虑，又有了对林荒来历的猜测。
林荒则是摇头，缄口不语。
见林荒不说，水月心也是不在多问，只是看了一眼洛水绫后，温柔的道：“感谢诸位这段时间对小绫的照顾了，小绫虽然是小青龙榜上的第三，却从来都是温室中的花朵，没有经历过江湖！”
说话之时，水月心瞟了一眼林荒。
林荒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水月心的话没有丝毫问题，不过重音却放在了小青龙榜第三这几个字上面。
很明显，水月心要掐断眼前这个年轻人对自己宝贝徒弟的心思，否则的话，这个年轻人一手圣王阵法实力，会被很多人哄抢，为何会跟在小绫屁股后面。
自己这个徒弟啊，还是太简单了……一眼就被人看穿了来历。
青龙神域中，能堪称阵法大师的，也就只有那个糟老头子，他想让徒弟跟自己的徒儿走在一起，做梦！
思虑之间……水月心有些失望。
她没有从林荒的脸上捕捉到丝毫表情。
她的脸色顿时冷淡了不少，早听说那个臭小子心机深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师徒都是一个德行，令人生厌！
随后，她一转头，便对着洛水绫开口，“大明十七陵出现，或许那位青年也会出现！”
“哪位？”
洛水绫有些懵，她不明白师父今日怎么有些不对劲。
“不记得之前去中州，所观看的那一场道场决死战了？”
水月心开始诱导洛水绫。
“你是说林荒？”
洛水绫抓着水月心的胳膊，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脸上满脸都是笑容，“他不是消失了很久了吗，会出现在这里？”
“或许！”
水月心敷衍洛水绫，却将目光投向了林荒。
这下，林荒有些动容。
水月心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知道眼前这个同样姓林，不……真正姓名应该是姓涂的年轻人破防了，不敢与那个横空崛起的林荒相比。
毕竟，那可是一人镇压了四大少帝的存在。
她自然知道，自己徒弟对林荒有着崇拜，却永远不可能有后续。只不过用来让某些不长眼人的止步，倒是很好用。
林荒没想到，这水月心倒是心思灵活，几句话便能扼杀一位年轻人的追梦赤子心！
不过，水月心摁住了林长生这个年轻人的心，却点燃了洛水绫心中的火……修炼太枯燥了，若是能看见他，倒应该很有趣。
小青龙榜上，在她前面的两位，不时将自己与林荒比肩，每次都说林荒已然沉寂落幕，天下的舞台是他们的，让她心中烦躁。
可她又打不过前面两人。
憋屈的很。
想必他们也会出现在大明十七陵中，要是林荒也会出现，必会让他们自惭形秽。
少女的心，还是比较简单的。不为了其他，就为了争一口其实跟自己没有关系的气。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前往始帝陵
水月心来了之后，除了最开始针对了一下林荒之后，就没有再怎么刁难了。
不是没那个实力。
只是觉得没必要……
看这个年轻人，应该是已经偃旗息鼓了，她很高兴。
而沈擎等人则是在希望和自卑的矛盾中沉沦，好在水月心并没有嫌弃他们，不过也没有太多的上心。
林荒悠闲的活在自己世界中，没有理会其他。
没过多久，始帝陵的方向，便发生了剧烈的轰鸣声。
逐渐的，有消息传了过来……
据说是一位圣皇炸了，根据林荒之前的结论，应该是一位圣王把自己的命给搞丢了。
不过圣皇圣王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人已经开始向明始帝的大墓开炮了。
果然，不少武者开始陆陆续续的向着明始帝的大墓而去……甚至有武者放弃了努努力就能得到的宝贝，自认为英明的前往始帝陵。
沈擎与曼陀罗的心思也开始活跃起来了，他们已经开压制不住心中躁动的**了。
不过，这里的主事人，已经由沈擎变为水月心了。毕竟实力摆在那里，沈擎不会争，争了也没用。
能跟在强者后面喝汤，是他能走到武圣境界的一部分原因。
而水月心并没有想那么多，带着众人便开始前往始帝陵……她有着圣皇境界的实力，与青龙神域各大势力交好，有足够的信心。
没有太久的时间，众人便出现在了两座山岳前。
两座山岳一盘苍龙，一卧猛虎，夹出一条甬道……甬道其实很宽阔，可在整个大环境下，如同一线天。
一线天后，给人光明的感觉。
众人在水月心的带领下，进入了一线天……一路之上，都是武者的尸体。看来，他们的希望在半路上出轨。
而这，并非是来自于一线天的危险，而是来自于武者。
看来有大势力或强者在此蹲守，不想有太多的人通过一线天，前往始帝陵。这样，他们就能提高中奖的概率。
水月心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目光变得锐利，神色变得寒冷，随后开口：“张家的人，不记得你们的老祖宗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吗？”
一线天峡谷中，没有丝毫回应。
水月心带着众人往前走，最终安然无恙。
但未过多久，水月心又是停下了脚步，“浩月楼……你们楼主现在可还好？”
水月心说完话后，继续前进。
能看都出来，水月心在青龙神域中，的确拥有不俗的能量，几句话的事情，便能让峡谷中埋伏的势力偃旗息鼓，放任几人前行。
不过，众人刚这样想，水月心便有翻车的趋势。
“镇天府……呵，专程在这里等我？”
“这里有张家，有浩月楼的人在，你们确定能杀死我？不过是宰了你们的少府主罢了，敢觊觎水绫，那是他咎由自取！”
水月心开口，声音冰冷。
忽然间，众人前方出现了一位红衣老者，他满头白发，面容白净，有些阴冷之感。
“镇天府花了大代价，所以张家和浩月楼不会助你一臂之力！老夫老来得子，你竟然让他引恨……你虽然为我延寿百年，可即便是忘恩负义，这个仇也放不下！”
那红衣老者开口，手中有一把血红的扇子。
“你忘记了我的武魂是什么！”
水月心冷静道。
“老夫知道，只要不瞬间将你斩杀……你任何伤势都可以瞬间复原！”
红衣老者开口，神色虽然阴冷，可是很有自信，“所以，我会瞬间将你斩杀！”
林荒在一旁看着，无所事事。
洛水绫到是有些担忧……他自从下山以后，从未以真面目示人，所担心的就是这个。可镇天府的人还是守在了这里，等待着复仇。
而峡谷中的水月心与红衣老者之间，无须多言，已然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红衣老者一出手，便展露出了可怕的圣皇实力！手中扇子放大，覆盖整个峡谷……扇子中，有无数的光芒掠出，如同雨幕一般，全范围覆盖的杀向水月心。
水月心前方出现了一条白绫，自虚空中翻飞，湮灭那些光芒。
陡然间……
红衣老者出现在了水月心的身前，手中扇子划过，向着水月心雪白的脖颈而去。
水月心目光一凝。
洛水绫则是面色大变！
然而，就在那扇面即将斩断水月心头颅的时候，红衣老者的速度出现了一丝迟缓！
砰的一声。
间隙之间，水月心一掌落在了红衣老者的胸口，令得后者倒飞而出。
那红衣老者面色一变，他扭头四看，神色中充满了境界，“不知那位高人出手？”
虚空中，并没有丝毫的回应。
红衣老者皱眉看向了水月心，目光紧拧的放了几句狠话之后便离开了……
而水月心也是扭头四望，眼中充满了疑惑，不过她没有开口询问。
圣皇的都极其敏锐，一丝一毫的异样，他们都能感应出很多东西。所以，红衣老者很理智的退走了，留下水月心一个人在那里发懵。
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强的好友！
“走吧！”
水月心收拾心情后，领着众人继续前进。她脸上自信的神采，暗淡了不少……
红衣老者之后，众人一路畅通无阻，径直的穿越峡谷。
随后，众人便是被眼前的一幕所惊讶。
从峡谷外面看，这峡谷背后……乃是一座耸立入云天的山岳，山岳似乎青铜浇筑而成，亘古雄伟。而在山岳之上，还有华丽的宫殿，有奔月的仙子，有傲古凌今的帝王雕塑。
可是穿越一线天峡谷之后，一切似乎都发生了变化。
众人的脚下……是一片海！
一片无比漆黑的海。
墨海无穷，看不见尽头。不过能看见墨海的尽头，有一座祭坛。
那祭坛无比高大，让林荒想起曾匆匆一瞥的中州武坛……数十万步的阶梯往上，给人无限的压迫。
祭坛的上方，有一尊所有武者都未曾见到过的雕塑！
那座祭坛，看上去似乎很简单。
可众人眼前所见，除了墨海之外，便只有那一座祭坛。所以，众人觉得那座祭坛不简单！
林荒同样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微用袖袍遮住了储物戒……他感受到了刹那刀的颤动。
“怎么明始帝的陵墓是一座祭坛？”
曼陀罗率先憋不住的问道。
沈擎目光深邃，像是知道很多的样子，不过他却摇了摇头。
水月心没有回应曼陀罗的问题，却说道：“或许……这里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明始帝的在大明神朝有着绝对的象征。可他的陵墓，竟然是一个祭祀别人的祭坛，这太超乎想象！”
“开朝帝王，用自己的尸骸祭祀别人……”
水月心此刻，也无法保持平静。
“那里有船……”
洛水绫忽然开口。
众人目光挪移，只发现在祭坛与岸边间的墨海水面上，有一艘巨大的楼船。
漆黑的船！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黑船
漆黑的海水。
漆黑的船！
将那神秘而古老的祭坛与岸边勾连……
“铃……铃……”
“铃……”
众人耳边，响起了淡淡的声音。很轻柔，也很清脆！
那声音，恍若击穿岁月而来，软糯中透着一丝安宁美好的古意！
渐渐的……那声音有形，变成了可以听懂的语言。
不过却又是无法听懂。
因为那声音中的文字太过古老，只有在苍穹大陆的祭祀文化中，才能找到一丝相同的感觉。
墨海中，那艘漆黑的船摇晃着，逐渐的朝着岸边靠近。
林荒等人周围，已经有不少武者聚集。
他们看着那飘摇而来的巨大黑船，眼中透着一丝痴迷之色……
那巨大黑船似乎拥有可怕的魔力！
林荒却是轻微皱起了眉头，他目光所见……只看见在那黑船的船头，有着一具巨大的白骨正在摇着船桨！
那白骨之身巨大，双瞳中有着碧绿的鬼火，却如明灯一般，照亮这漆黑的世界。
“不对劲！”
水月心开口，“那摆渡人没有生命体征！”
嗯？
洛水绫疑惑的开口，“摆渡人在哪里？”
沈擎与曼陀罗同样看着水月心，很显然他们都没有看见黑船上的摆渡人。
林荒也看着水月心，不过是因为他看见的是一具白骨。
“山兮……”
忽然间，海面上响起了古老的声音，那声音苍老神秘！
林荒听不懂语言，却能感受到其中的真意。
“河兮……”
海面上，飘荡的古老声音不绝。
而那黑船伴随着古老的声音，正在快速的靠近。
逐渐的，那黑船显露出了真容。
它高大如山岳。
浑身漆黑，周围还有着黑雾，让人感受到神秘！
巨大的船身上，镂刻着古老的符文，没有人认识。那些字迹笔画粗浅，却又很是古老，来自古老的文明！
而在船身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图文，大多为祭祀状态……
不过图文中那祭祀的主题，只有一个模糊而伟岸的背影！
那背影不在凡尘，似乎与神明同在！
不过，林荒却在不少的图文中，看见了一副与众不同的图。
图文中，伟岸的背影染血，他愈发的模糊！
林荒皱眉，重新看着眼前的黑船，历经不知道多少岁月，黑船竟然未曾破败！
黑船上虽然有战斗的痕迹，变得古老，可它依旧稳定。
“太古建木！”
林荒忽然开口，眼中有着少许的震惊。那可是传说中可以通天的神木，一缕枝条变可助人得通天造化。
而眼前，却是一船的太古建木！
不过，林荒的话没有任何儿听见。当巨大的黑船靠近，四周的武者陷入痴迷，开始疯了一般的登上黑船！
即便是沈擎与曼陀罗都朝着黑船走去。
洛水绫同样如此，不过她被水月心拽住了，不能自主。
黑船如山岳，不过上船的路却比较狭窄，加上武者众多，不时有人被挤了下去，跌落墨海。
林荒眉头轻皱，那些武者落入墨海的一瞬间，瞬间被融化。
鹅毛飘入火堆，还会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可是这些武者落入墨海，却悄无声息！
而那些拥挤着踏上墨海的武者还不自知，他们伸手要去拉跌落墨海的人。
林荒皱眉，看着沈擎与曼陀罗踏上了黑船，满脸的兴奋与激动。
水月心一手拽着洛水绫，一边扭头看着林荒，“你为何不上船！”
“出来之前，师父曾给过我一件宝物，能够让我保持灵智的清醒！”
林荒笑道。
水月心略微蹙眉，随后不再怀疑。
“水前辈不上去吗？”
林荒接着道。
“这黑船有大诡异！”
水月心摇头，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之色，“它让我感到强烈的不安……里面有死亡和梦魇的气息，还有无数压迫的力量！”
林荒挑眉，看来黑船只能蛊惑圣皇境界之下的武者。
到了圣皇境界，就没用了。
而林荒能看见船头的白骨，而不是水月心口中没有生命体征的人，或许是因为他双眸的缘故。
天生能够看见一切。
前后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原本岸边的数百武者，大多踏上了黑船。其余的人，除了林荒、水月心师徒外，就只有一位蓑衣老者了。
很显然，蓑衣老者也是一位圣皇，他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前方，洛水绫还在挣扎，她陷入了黑船所带来的迷障中，难以自拔。
而黑船摇摇晃晃，开始逐渐的后退。
它要离开，载着人前往中央的祭坛上……
水月心皱起了眉头，似乎在犹豫。
不过……水月心还没有下定决心之时，那稳如老狗的蓑衣老者却是不再淡定，他快速的踏上了黑船，想要前往让他无比仰望的祭坛，寻找机缘。
林荒站在后方，看着水月心，她还在犹豫。
随后，水月心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劝说林荒上船或是不上船，他带着洛水绫最终踏上了黑船。
黑船即将离开……
林荒却不为所动。
“你不上船吗？”
就在此时，林荒耳边响起了苍老而悠久的声音。
林荒扭头，目光微眯的看着船头上撑杆的白骨摆渡人，问道：“为何邀请我上船……船的尽头在何方？”
原本要离开的船，忽然停了下来。
不过众人并没有发现异样，他们陷入迷障中难以自拔。
“黑色的夜晚，苍生在茫然的行走！有的在寻找光明，可不少人都死在了黑夜之中！而当光明出现之时，那些寻找光明的人……”
“……被称作了神明！”
白骨摆渡人开口。
“这黑船，便是黑色的夜晚？”
林荒开口，他知道白骨摆渡人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他在隐喻着什么，“光明又是什么？光明又在哪里？祭坛？”
“上天的指引，让我在这里等待了无数漫长的岁月，多少人来了又走，循环往复……只有我守在这里！”
白骨摆渡人开口。
林荒皱眉，不明白后者的话中的意思，他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何邀请我上船！”
白骨摆渡人摇头，他挥动手中的船桨，开始让黑船移动，只留下林荒一个干枯的背影，以及那悠久而古老的声音：
“黑海中有魔鬼，船太轻了会被掀翻！”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摆渡人
对于白骨摆渡人的回答，林荒略微皱眉。
这个答案，让他无法相信。
“那么你来的时候，黑船为什么没有被掀翻？”
“我的血肉已经被他们啃噬干净，没有食物……自然不会将船掀翻！”
摆渡人说话终于像个正经人了。
林荒看着慢船待离开的武者，以及巨大的黑船，他皱着眉头思索……
“这一次，你为何害怕了？”
摆渡人忽然开口。
嗯？
林荒疑惑了一声，随后问道：“我来过很多次？”
“很久以前，有一位中年书生踏上过这里！”
“很久以前之前，有一位骑着梦魇，身披铁甲的强者，带着他的战马走上了黑船！”
“很久以前的很久以前，有一位佛陀双手合十踏上了黑船，他周身佛光照耀，照亮了这黑夜！”
……
摆渡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却让林荒脸色逐渐震惊！
摆渡人口中的那些人，应该是他的前世之身。
而似乎……
他的前世之身，每一世都曾踏足过这里？
林荒疑惑无比，“这里是大明十七陵，已经被尘封了万年的地方！”
摆渡人摇头，“这里是光明的墓地，有黑夜的地方，它就存在！”
林荒大致明白了些什么。
“前几世，我为何来此？”
林荒想要忽悠摆渡人。
“光明的墓地中，一切都需要自己去发掘！”
摆渡人压根儿不上套。
逐渐的……黑船开始移动……摆渡人从林荒身上收回了目光，不在等待林荒。
林荒眉头一皱，而后身形纵跃的踏上了黑船。
嗯？
一踏上黑船，林荒便是疑惑的嗯了一声。从他踏上黑船的一刻，他便是感受到了寒冷的气息。
无比的寒冷。
就似乎在茫茫的黑海夜空中，有无数双可怕的眼睛，在黑暗的世界中窥视着。
饶是他……都感到寒气逼人。
“不知阁下摆渡多久了！”
林荒跟摆渡人说话，想要整些交情出来，以便知道更多的秘密。
“从光明崩塌开始！”
摆渡人很正经的回答者林荒，不过听上去却像是在忽悠人一般。
“我感觉暗中有人再盯着我！”
林荒接着道。
“你确定是人？”
摆渡人轻描淡写道。
林荒目光一凝……
看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果然有可怕的存在。
“你不怕？”
林荒问道。
“我的血肉都被他们啃噬光了，有什么可怕的！”
“可你为何还在，而且只有你在？”
“因为……我曾走在永生的路上，血肉消亡……可我的骨骸永生！”
那摆渡人开口。
林荒顿时惊讶，没想到了这个神神道道的摆渡人，竟然告诉了他自己的辛秘。
曾走在永生的陆上……
中道崩殂？
血肉无法永生，可是骨骸与大道永生？
永生……
这是一个十分可怕的词。
即便是神明，也不敢自言永生。
“前辈定然有无比辉煌的过去！”
林荒开始恭维，想要让摆渡人轻飘飘的，想知道更多的消息。
“永生，是一种痛苦！”
白骨摆渡人扭头看向了林荒，林荒似乎感觉到他在苦笑，不过那是一张骷髅脸，根本笑不出来。
而林荒心中一怔，明白了摆渡人嘴中的意思。
“前辈为何不离开这里？”
林荒接着问道。
“在哪里不一样？”
摆渡人摇头。
他抬头看天，似乎有一丝亘古的沧桑与落寞，“家乡……”
“诸天……”
“……浩海！”
“深渊！”
“当岁月寂灭，在哪里都一样！”
摆渡人最后道。
林荒眉头大皱，随后忽然问道：“岁月当真可以寂灭？”
“岁月曾经寂灭！”
摆渡人竟然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不知道寂灭了多久……当岁月复苏之后，一切如常！”
“既然一切如常，那如何证明？”
林荒追问道。
“因为……”
摆渡人默默的划着船桨，头也不抬道：“他死了！”
“他是谁？”
“一个在黑夜中寻找光明的人！”
“那他到底是谁？”
“他是带来了光明的人！”
“所以他最终是谁？”
“他……”
摆渡人忽然张口，想要愤懑的说些什么，不过最后却是无奈的低头，“他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神明！”
“他的子民，他的苍生，他所守护的一切，都背叛了他！”
“他在黑暗中前行，他拆下肋骨当火把，在黑暗中寻找光明……他成功了，然而他却变成了黑暗！”
“他原本应该是这个世界光明，是这个世界的荣光！”
摆渡人面无表情，不过他的声音却饱含情绪，双眸中的灵魂之火，竟然有碧绿的火泪滴落而下。
“你曾追随于他？”
林荒开始问道。
“你的问题太多了！”
摆渡人忽然扭头看着林荒，他似乎恢复了平静，眸中的火焰变得稳定，不再飘忽。
“这并不算是秘密……你太久没有说话了，我陪你聊天！”
林荒得了便宜后还想得。
“这不是秘密！”
摆渡人点头确认林荒的话，“但我不想再告诉你更多！”
“这里可还是苍穹大陆的疆土？”
林荒压根不听，接着提问。
“是！”
“苍穹大陆中，应该无法出现永生之体……黑海从外面的世界而来？”
“那就不是！”
“你这个老头不好沟通！”
林荒气馁道。
“吾骨骸永生之时，四十二岁！”
林荒大惊，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曾经注定绝代风华！”
“往事皆在岁月中！”
摆渡人摇头，他再一次的看向了林荒，指了指林荒身后的船舱，“不想进去喝茶？”
“里面有大恐怖！”
林荒摇头，“我会死于非命！”
“你实力……勉强还行！”
摆渡人似乎在称赞林荒。
“我现在相信黑船会翻……但为何我上船后，船就不会翻！”
林荒接着问道。
“因为这一次……你身上有明灯！”
摆渡人道。
“我的眼睛？还是我的武魂？”
林荒问道，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它们来了！”
摆渡人忽然开口。
林荒正有疑惑之时，黑船忽然动了一下。
嗯？
林荒顿时眉头大皱，笼罩在周身的寒意忽然变得愈发的浓烈。林荒反映了过来，知道是那暗中的东西出来了。
他靠近了摆渡人，想要借此躲避危险。
然而，黑船并不会因此而安静。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船摇晃的愈发的剧烈了。船上的武者，开始骚动了起来，他们开始纷纷的朝着船舱涌入。
有的武者，则是直接在黑船的两端直接消失，莫名诡异的消失。
“你看见了吗？”
摆渡人开口。
“看见了什么？”
林荒疑惑道。
“黑夜正在袭来！”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终将流尽黎明的血
听着摆渡人的话，林荒有些无语。
“前辈能不能说些我听得懂的！”
林荒道。
“岁月消磨着我的记忆，我说的话……自己都不太懂了，你又如何能够听懂！”
摆渡人摇了摇头，他转身看向了无尽的黑海，沉默不再言语。
而黑船摇晃的愈发剧烈了。
那船舱，始终很安静，即便大部分的武者都涌入了进去，它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林荒眉头大皱……
逐渐的，黑船在漆黑的大海中迷路，它不在前进，失去了方向。
轰的一声！
林荒忽然抬手，杀向了前方的一片虚空。
虚空崩裂，却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然而林荒却是感受到了不凡的气息，那气息……让他都无比的忌惮。
摆渡人依旧撑着船，安静如鸡！
林荒眉头越皱越深，随后他盘腿坐在了船头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杀……”
“杀杀杀！”
……
当林荒闭上双眼的一刻，便有滔天的声音，开始涌入他的耳朵。那些声音，充满了暴戾，犹如黑夜之中无数魔鬼的哀嚎与咆哮。
林荒感觉自己置身无间地狱。
不……
比无间地狱还要可怕太多！
而在那滔天魔鬼的咆哮声中，他又听见了之前黑船出现时，那古老的声音……
只不过那声音变得微弱。
“山兮……”
“河兮……”
“黑夜，遮蔽了岁月！”
“人间，堕落成地狱！”
“望我故乡，不见故乡！”
“踏我山川，不见山川！”
“黎明……在何方？”
“吾……”
黑夜中的那声音，在这一刻出现剧烈的情绪波动。
“吾从黑夜中走来……拾取山川，寻找故乡！”
就在此时，林荒手中的刹那刀出现了一丝颤动。
其内有气息开始在复苏。
伴随着漆黑空间中的咆哮与那古老的声音，林荒耳边又是响起了一道声音。
一道女子的声音。
她与那古老的声音一起开口，声音中饱含悲怆：
“岁月终将流逝！”
“日月山河永在！”
“山兮河兮，魂归来兮！”
“你们……诞生了漆黑的夜！而我……”
忽然间，那万千魔鬼的咆哮声中，古老的声音与女子的声音陡然放大，犹如暮鼓晨钟，犹如天道之音，镇压着万千魔鬼的血。
“拓跋如来……终将流尽黎明的血！”
当那话音落下间，林荒陡然睁开了双眼。
他双眸绽放出通天的光芒，看尽了整个漆黑的浩海……
在那浩海之上，竟是有无数漆黑的魔鬼。
它们身形高大，动辄数十丈。
它们身躯残破，到如今还在流淌着漆黑的鲜血。
他们面目狰狞，眼中有凶戾的光芒，虎视眈眈的盯着黑船上的生灵。
他们化作黑潮袭来，要颠覆黑船。
黑船摇荡……
数次被漆黑的海水所淹没。
而林荒此刻……却如同一盏明灯，一**日！
林荒身旁，此刻有一位红衣虚影。
她容颜绝世，却双目泣泪。
她目光所及之处，乃是黑海尽头的祭坛！
“刹那……”
林荒开口，叫着女子的名字。
“他给世界带来了光明，却独自伴黑夜沉沦！”
刹那开口，说着林荒听不懂的话。
林荒心中有感，知道了黑海尽头的存在。也知道，自己现在所经历，或许是不可想象的人族大秘！
“杀光这群魔鬼！”
刹那淡淡的回头，淡淡的开口。
随后她的身影消失，回归在刹那刀中……
林荒有感，狠狠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他手持刹那刀！
他不再掩藏，堪比圣皇巅峰境界席卷而出，如同一座巨大的山岳镇压着兴风作浪的浩海。
“修罗附体！”
林荒开口。
“霸王归位！”
“诸世之身合一！”
……
林荒从漆黑的船头走出，他踏足虚空，嘴中念念有词。
每一句话落下，他周身的光芒便明亮了几分。
宛如大日照耀黑夜。
“雄霸天下！”
下一瞬，林荒一刀劈斩而出。
轰。
轰轰轰轰。
……
这一刻，黑海动荡，万鬼倾覆。
那决绝的一刀，犹如撕裂黑夜的黎明之剑，在茫茫魔鬼大军中，硬生生的劈斩出一条通道。
黑船快速的前行，朝着古老的祭坛而去。
黑海中的无数魔鬼再度汹涌而来，有遮天蔽日的黑云笼罩在林荒的头顶，要给他雷霆一击。
林荒抬头，目光闪耀！
随后，林荒再出一刀。
黑云随之碎裂。
突然间……有一只漆黑的巨爪，如同穿越古老的岁月，从黑海中而出，向着林荒抓来。
那黑爪太过巨大，足够将黑船捏在手心。
林荒眉头大皱，他感受到了极度的危险……不过他毫不畏惧，凌空向着那巨爪而去。
“他从黑夜中而来，战血尽染黎明！”
刹那刀中，刹那开口。
“冥夜魔神，你曾死在了黎明之剑下……今日，你当再见！”
忽然间，刹那刀中响起了女子震天动地恸哭与嘶吼声。
这一刻，武法雄霸天下被强行逆转，被无上的光明之招所取代。刹那刀横空，便是有一道黎明曙光横亘苍穹之下。
一瞬间……那黎明曙光斩杀漆黑的巨爪。
湮灭了上万魔鬼。
斩入了漆黑的浩海中。
噗……
虚空中，林荒吐血，满脸骇然之色。
刚刚那一招，太过恐怖，让他都感到渺小。那不是镇杀大帝的招式，那一招黎明之剑，能腰斩神明。
只有在黑夜降临的一刻，才能用出的屠神之术。
砰的一声，林荒无力的落在了船头。
刹那刀沉寂，再无丝毫异样。
好在……黑船已经恢复了平静。
船头，摆渡人转过了身，他看着林荒，双眸中的魂火开始剧烈的跳动，“多少次沧海桑田了……”
“我居然又看见了黎明的曙光！”
林荒面色苍白，挣扎着坐了起来，心中同样震惊，没想到这个摆渡人，当真是与刹那同一个时代的人物。
“黑夜就是冥夜魔神？”
“不……黑夜是冥夜魔族……更是诸天万族！”
摆渡人摇头。
“拓跋如来……黎明的曙光？”
林荒开口。
“他是黎明的化身，为人族在黑夜时代中，带来了光明。可他……”
摆渡人摇头。
“屠龙者终成恶龙，他最终堕落……化作最可怕的魔鬼！”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祭坛魔山
听着摆渡人那叹息的声音，林荒沉默。
屠龙者……终成恶龙！
这必将是一个无比沉重的往事。
他抬起头，看着远方不断靠近的恶龙，心绪不再平静……
拓跋如来！
其实林荒对这个名字，一直感到比较陌生。
纵然他知道，自己与拓跋如来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从他得到第一颗佛神舍利开始。
天修罗的本源……便是拓跋如来。
当初在中州道场决死战的时候，天修罗武魂第一次诞生了意识。而帝天的武魂……那一尊如同大帝的武魂，也认出了天修罗。
拓跋如来！
他这一路走来……所依靠的，大多是天修罗武魂。
而天修罗武魂，与拓跋如来又是什么关系？
林荒还不知道。
但他知道，当他踏足那古老祭坛的时候，会有答案。
当黎明之剑斩去那巨大的黑爪之后，黑船再无阻碍，它如同离弦之箭，开始向着祭坛奔赴而去。
林荒扭头看向了船舱，与身旁的摆渡人对话。
“船舱之中，应该便是那些黑夜中的魔鬼吧！”
摆渡人点了点头，“历经过数个沧海桑田，黑船早已经破损，那些魔鬼洞穿了黑船的底部，进入了船舱，然后被封印在了其中！”
“他们都死了？”
林荒开口。
摆渡人回头，看了一眼船舱，“除非有大尊境界……也就是大帝境界。否则……”
摆渡人摇头，没有接着说下去。
林荒沉默，他看着船上余下的武者，沈擎如今还在，可曼陀罗已经不见了。
不过林荒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哀伤……不是他漠视生命，而是这就是命运，每个人都需要对自己的抉择负责。
“山兮……河兮……”
黑船愈发的靠近了祭坛，飘荡在虚空中的古老神音也变得愈发的清晰。
林荒愈发感受到那神音中的悲怆。
那不是一个人的悲怆。
而是一个时代的绝望。
山河沦丧。
人间流离！
黑夜降临，苍生不过一粒尘埃。
在那样悲怆绝伦的时代中，一切生灵都可能被无情的摧毁，直至所有人都看不见任何生存的希望。
逐渐的……祭坛的轮廓在众人的眼中变得格外清晰。
那祭坛，如太古魔山！
它高耸入云……不，它遮蔽了苍天。
巍峨伟岸，浑身流淌着漆黑的魔鬼的鲜血……上面有着无数古老的祭祀符文，以今人的眼光完全无法理解。
黑船稳当的靠近祭坛。
然而，林荒却感受到了可怕的威压从天而降！那威压强大到他几乎单膝跪地……而他身旁那一群陷入迷障中的武者，则是规规矩矩的趴在了船上。
林荒抬头，眼望古老的祭坛魔山，只感觉在仰视神魔。
他也同样被神魔所俯视。
强大！
极度的强大！
这是林荒当前唯一的感觉，看见这一座古老的祭坛，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秦政。
想起了烬天帝！
“先前，可有人踏上祭坛？”
林荒扭头问着摆渡人。
“我不告诉你！”
摆渡人说了一句林荒能听懂的话，不过却让林荒很无语，这摆渡人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我踏上祭坛之后，所遇见的是拓跋如来，还是坠入深渊的恶龙？”
林荒想要知道最终答案。
“神魔……不过一念之间罢了！”
摆渡人并不回答林荒的问题。
林荒摊手，不想跟摆渡人对话了，他大袖一挥，便是掠下黑船，踏足古老的祭坛。
嗡！
当踏上祭坛的一刻，林荒的脑海中便是嗡的一声，如同被巨大的锤子敲击着。
他头晕目眩，只感觉前方的祭坛魔山愈发伟岸了不少。
林荒回头之时，黑船上的武者已经尽数踏入了祭坛魔山，进入祭坛范围之后，他们的神智开始变得清明，不再恍惚。
而摆渡人则是对着祭坛恭恭敬敬的鞠礼，“魔主大人，祭品已经到了！”
说着，摆渡人便是摇着黑船离开了。
林荒眉头大皱，脸都有些绿了，“自己被这狗日的摆渡人给骗了？”
漆黑的渡船已然远去，林荒也不再纠结，他抬头看着祭坛之巅，目光沉凝……无论怎样，这里有拓跋如来的故事。
他想要一探究竟！
林荒开始朝着祭坛走去……
祭坛太高太远，有着太强的威压倾泻而下。
即便是林荒如今的境界，在那强大的压迫力之下，也无法御空前行，只能一步一步的登山。
不过这登上之路……
百万步起！
巍峨雄伟的魔山上，有一群武者开始攀登。
林荒速度极快……一万步……两万步……
不到半个时辰，他便走过了十万步的阶梯，而且还很轻松。
二十万步。
三十万步。
四十万步！
半天之后，林荒出现在了五十万步的地方。与他同来祭坛的人，已经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嗯？
漆黑的阶梯上，林荒轻微皱眉，在他的前方，他看见了两道渺小的身影。
“原来你们躲在这里！”
林荒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笑容。
虽然踏足祭坛，看似简单。可是每一步都要承受巨大的压力……不到圣皇境界，休想走过五十万步。
而能走在他前面的……
应该就是四大古族的准帝了。
随后，林荒奋起直追，要借着祭坛的威压，将古族的两位准帝直接搞死。
轰！
然而，当林荒走过五十万步，再往前踏足的时候，他前方的阶梯上，被无穷尽的漆黑雷霆所覆盖。
每一道雷霆落在林荒身上，就很……酥麻！
当林荒走过千步之后，那酥麻彻底进化了……饶是他拥有不朽躯，此刻也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或许……
五十万步之后，已经是圣皇的禁区，只不过他在强行攀登。
寻常的苦难已经无法阻止林荒，他拖着淌血的身躯在漆黑的阶梯上前行……从一千步到一万步。
再从一万步到三万步。
“他娘的！”
林荒有些支撑不住了，他坐在了阶梯上，想要休息一下。
扭头之时，发现他离着那两道身影近了一些，不过他们已经渡过了雷霆劫难，看上去还是两个大活人。
林荒随后起身，继续登山。
……
两天之后。
林荒像条狗一样的，爬上了第六十万步阶梯。
他浑身白骨，已经没有了血肉。
好在雷霆只有十万步。
好在他还活着！
只不过，他抬头看着愈发清晰的两道身影，脸上没有丝毫的高兴……不，他没有脸了。
不知道雷霆劫之后，又该是怎样可怕的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