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夜话
钟声六响。
血屠七十万里。
三千万生命化作尘埃。
天邪神欲登大帝境界！
一日之间。
大陆的氛围就变了……
一切的一切，来临的如此突兀。
如此的措手不及。
仿佛前一刻还是阳光明媚，后一刻却是黑云压城！
而由道场决死战所引发的一系列变故，到此被终结。
随着天机阁三大执事的离去，战神台上，也逐渐散场……
四大古族离去。
君倾城离去。
十万观众零散的消失。
林荒等人，也是回到了摇光城中。
夜色下，林荒站在房顶上，望着头顶的明月，身影略有些苍凉。
一日破境如何？
镇杀四大少帝，逆伐圣皇又如何？
他以为今天自己会跟兴奋。
结果……
一件件事情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秦长生。
君倾城。
邪族……
林荒咧了咧嘴，像在再笑，却满脸都是无奈与酸涩。
月下，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身影翩然而起，出现在了林荒的身旁。
两人良久没有说话。
坐了半刻钟后，方才有声音响起：“我的确没有想到，君刑世这么不禁打，他入圣皇境界应该有几年了，不应该这么菜的就死在了我的枪下！”
“他应该没死！”
林荒回头，看了一眼林太卿，接着道：“刑天神殿有着千年的底蕴，又精通对于岁月的掌控，想要死哪里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忧虑的，并非是我跟倾城的立场问题，而是背后的推手是谁，倾城是一颗主动的棋子还是一颗被动的棋子！”
“让君刑世回到过去杀你，应该是玄天神族的命令！”
林太卿道。
林荒点了点头，“不过以此来判定后面的推手，还是有些草率！因为即便是君刑世要死，也会杀了我之后再死！”
林太卿微微点头，他看着身旁的青年，脸上有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以前想过，或许等我出来的一天，你应该已经离开东灵境了。但是没想到，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所以……父亲你当年去北林狱做什么，好好照看着我和姐姐，说不定我们俩如今早就过了圣皇境界！”
林荒笑道。
林太卿面色黢黑。
过了一会儿后，他忽然叹了一口气，“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没什么！”
林荒摆了摆手，“无论怎样的际遇，怎样的命运，都不过一个出生罢了。重要的是，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不过母亲对你的怨气应该不小，你自己解决，别想着我能怎么帮你！”
林太卿笑容一滞。
“你爷爷如今怎么样了？”
过了一阵后，林太卿接着道。
“我走的时候，尚好。不过如今已经过去几年了……毕竟还是老了，有了白发！”
林荒低着头，嘴角微抿着苦涩，“如今邪族复辟，我不放心他老人家一个人在东灵境，我准备将他接过来！”
“接过来，反倒可能更加危险，毕竟东灵境只是个弹丸之地！不容易被注意！”
林太卿摇了摇头，持不同意见，“找个时间，我带你母亲回去一趟。毕竟，他还没有见过你母亲，不能人老了死了，连自己的儿媳妇儿都没有见过！”
“父亲要回东灵境？”
林荒扭头皱眉道。
林太卿点了点头，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给轩辕提兵扫一扫墓！”
“我就不回去了！”
林荒摇了摇头，“或许，李白衣应该要找我了！”
“也行！”
林太卿点头。
“神策十四我已经传给陆寒了，他是提兵大人之子，与我相交莫逆！”
林荒接着道。
“他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弟子！”
“那么君莫笑呢？算我的师弟？”
林荒笑道。
“他年纪比你大，你应该叫师兄！”
林太卿一点也不偏袒自己的儿子，“他天赋异禀，我不方便说，你以后有机会跟他自己沟通吧！”
“无妨，反正他现在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林荒笑道。
“你当真这么认为？”
林太卿笑了笑。
林荒顿时瞪大双眼，又皱起了眉头……
“邪族入侵这事你怎么看？”
林太卿忽然问道。
嗯？
林荒顿时疑惑的嗯了一声，随后他扭头，一脸严肃的看着林太卿。
“父亲是想要从东灵境回来之后，便奔赴北境防线？”
林荒皱眉问道。
林太卿点了点头，“邪族一日血屠七十万里，局势其实已经刻不容缓。自然是越早前往北境越好，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回去再看一眼父亲！”
林荒心中猛的一震。
他豁然起身……
林太卿如此说，只能说明，他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不用这么看着我！”
林太卿笑了笑，“你不同样想要奔赴北境？难道我是你老子，就不能上战场与敌人厮杀？”
“我们生来，便是流淌着将门的血！”
林太卿叹了一口气，而后回头看着林荒，接着道：“你也应该明白，我们林家不只是林家！”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暗夜永相随，何日黎明天？吾恨日月已西沉，吾恨黄土葬英魂。吾恨万世骂名，吾恨众将难昭雪。吾传十一策，吾埋千秋局。只问诸君英灵，他朝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可相见？再问诸君英灵，拓跋之名一声令下，可否战血重燃……”
林太卿的声音空灵而铿锵有力。
“我林家，是拓跋后裔！大明神朝的皇室拓跋氏！”
林荒神色沉默。
随后他笑了笑……
从他第一次见过李白衣，从雪庐归来的时候他便明白了。
否则，天下之大，萧义山呆在哪个地方不行，偏偏要出现在东灵境的大夏王朝。
佛神舍利，因为自己的机缘得到，不如说无论自己在哪里，无论自己在干什么。自己所在的地方，佛神舍利必然会出现。
林荒低声开口：“我明白……无论四大古族如何，这是我们的使命。是大明神朝与左迦明教的使命，纵然大明神朝已经覆灭！但守护这片大陆，从来都是我们的职责！”
“关乎人族的存亡，父亲早在当年第一次见过李白衣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说什么天下生死与我何关，其实从心里觉得……还是有些关系的！”
林太卿接着道。
“父亲在哪里，我便会在哪里！”
林荒笑了笑，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战意腾腾。
“不……”
林太卿却是摇头。
他看着林荒，神色严肃，“是你在哪里，哪里就要太平，因为……你将是大明的王！”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父子战
听着林太卿的话，林荒沉默了很久。
“其实……这种感觉很不好，一直在李白衣的棋盘中行走！”
林荒道。
“这世界上的强者，只有两种人！”
林太卿笑了笑，“第一种，是强到真正的无敌，无论是面对任何敌人，任何阴谋诡计，都不屑一顾！不过这样的人极少，秦帝算一个！不过即便是他，在一千年前的那场谢幕之战中，也是失败的一方！”
“而另外一种，便是李白衣这种！”
“他们没有这种绝巅的实力，却精于谋算，能够调动你想象不到的强者和资源，让任何人成为他们的棋子！”
林太卿摇了摇头，“你若想要跳出棋盘，就只能成为其中一种！强大到与李白衣平起平坐，或者说有万千韬略，能与帝天枢、与西天佛国的真佛落子对弈！”
林荒挑了挑眉，“我还是适合简单一些的！至少成为一个无敌的武夫听起来比玩弄权谋的诡谲之士好多了！”
“登临大帝，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否则，这几千年一来，怎么才出了一位秦帝！逆走光阴长河，太难了！”
林太卿道。
“我对光阴长河还不太了解！”
林荒开口道。
“你这么问，应该是已经明白了圣皇境界的关键，便是在光阴长河中行走！”
林太卿笑道：“不过具体的，我想你去求教李太玄比较好，他曾在光阴长河中，窥视过准帝的奥秘。他对于圣皇境界的理解，远远超过了我！”
林荒点了点头，“确实！”
林太卿瞪大眼睛，脸色有些黑。
林荒回头，笑着摆了摆手，“至少我走到现在，不过几年时间。踏入圣皇境界，估计也用不了多久！”
“别太过自信，大陆上的圣王强者何其之多，可是能踏入圣皇境界的，百不存一，踏入圣皇境界的困难，你很难想象！”
林太卿告诫着林荒。
“父亲还是不太了解天骄两个字的含义！”
林荒笑道。
林太卿顿时大怒，在他这一代中，他可是几乎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面，已经算是天才了，可林荒竟然看不起他。
林荒摊手，不与林太卿争辩，只是接着道：
“父亲怎么看待东天神教？”
“东天神教？”
林太卿面露疑惑，“二十年前，我看东天神教如看高峰巨岳。如今，我看东天神教，如看北林狱之流！”
“只不过想要灭了东天神教的话，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东天神教背后有古族的存在，跟北林狱这个后娘养的不一样！”
“东天神教也算是名震大陆，与刑天神殿相比则是低调了很多。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底蕴深厚，几尊圣皇坐镇，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林太卿道。
“这样啊……”
林荒拉长了声音，随后摇了摇头，暂时放弃了心中那个邪恶的想法。
“我还有一件事……”
林荒转移了话题。
嗯？
林太卿嗯了一声。
“我想看看父亲的实力！”
林荒笑道，脸上略微有着一丝挑衅。
林太卿顿时扬眉。
“看来……你心中还是有一丝怨愤与责怪的！”
林太卿摇头道：“既然是这样，我就给你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机会教训自己的老子，就看你的本事了！”
林太卿大袖一挥，手中顿时出现了一杆寒枪。
“父亲言重了，只是切磋切磋……”
林荒眯眼笑道，随后猛烈的冲向了林太卿。
“天地为心！”
“三分之一雄霸天下！”
“天戬十四！”
……
林荒一出手，几乎所有的手段全都招呼出来。
原本还想留一手的林太卿，脸色顿时就绿了。
这他娘的叫切磋切磋？
这是想把老子往死里整啊！
小兔崽子！
下一瞬，枪锋寒芒席卷人间。
摇光道场中，所有人都惊了。
看着虚空中像是生死仇敌的两人，张大着嘴，目瞪口呆。
李春风从房间中摸出了两个小板凳，分了一个给林苍雪，然后掏出一把瓜子，眼中满是精彩。
“这小子，有些霸道啊！”
赵天甲道。
“要不要下个注？”
叶无双难得有一丝闲情。
众人顿时双目一亮。
“下注东西的价值，可不能低于传奇级别的武法！”
白沉定了个规则。
随后，几位圣皇豪爽的扔出了几样东西，有赌林荒胜的，不过更多的还是赌林太卿胜。
毕竟林太卿是父。
林荒是子。
林苍雪扭头看了一眼凰绫纱。
凰绫纱挑眉。
林苍雪转头便压上了自己的帝剑，赌林荒胜。
帝剑作为赌注，叶无双和白沉顿时都疯了，为了这个东西，拼了命都不算什么，纷纷赌林太卿胜。
宋寒山也是思索着，心想怎么薅几位前辈的羊毛，不过压了林太卿胜，就要与几个小辈去分帝剑的赃！
他觉得自己还是要些脸的。
这时，洛沉鱼收回看向凰绫纱的目光，用手肘顶了两下宋寒山。
宋寒山将信将疑的下注了林荒。
虚空中，两人倒是没有杀出真火，但当真是手段不绝！
林太卿仅凭着前十一枪，便是破开了林荒的各种手段。若是再要厮杀，林荒就得再度请出几世身了，让捉对厮杀变成群殴。
“难怪能逆伐圣皇，你若是拼命，或许连我都要死！”
林太卿的枪锋一边靠近林荒，一边抬举的赞扬着林荒。话音落下间，长枪的已经出现在林荒的咽喉处。
“咳……”
凰绫纱忽然咳嗽了一声。
林太卿回头，看着那清冷的女子，顿时讪讪一笑，抓枪的手不禁抖了两下。
林荒抓住了机会，顿时反向向着林太卿压制而去。
诸位圣皇都是眼睛雪亮的人，见此一幕，都是以手扶着额头，“可真不像个爷们儿！”
赌了林太卿胜的薛青衫冷哼了两声，有些不高兴。
“所以说，女人都是祸水！”
李太玄笑了笑，他压了林荒胜利。
叶无双等人则是面色黢黑。
万万没想到啊，他娘的林太卿竟然打假赛！
未过片刻，两人便已分胜负。
虽说是老子。
可林太卿被林荒则是揍的不轻，至少挨了林荒几百拳。
而林荒……屁事没有。
毕竟有凰绫纱在一旁虎视眈眈，不时的咳嗽。
林太卿不敢造次，毕竟今晚能不能进房，都还是两说，又怎么敢挺起腰板堂堂正正的做个人……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李白衣的邀请
林太卿觉得自己有些惨。
即便是在地府中挣扎了十几年，也没有像今日这般……被自己的儿子教训。
偏偏打不能还手。
还丢了这么大的脸，像赵天甲这种，稍稍嘴瓢一下，自己的名声，就彻底毁于一旦了。
可怜。
叶无双等人则是满脸漆黑的盯着林太卿，这个家伙可是让他们亏大了。
林荒笑了笑，看了眼林太卿后，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扬眉道：“父亲，你应该感谢我！”
林太卿瞪眼。
瞥了一眼凰绫纱后，也就不说话了。
这是个什么买卖……被自己儿子救了，还得感谢他……他娘的！
当这一茬的风波过去后，众人便有些沉默了，明显的心思各异。
秦玄策挑眉，随后拱手道：
“诸位，我师父相与诸位交流交流！”
“我回去睡觉了！”
李太玄立马道。
“怎么就有些困了呢！”
赵天甲打着哈欠，就要离开。
薛青衫与叶沧澜挑眉，不着痕迹的走了。
“贫僧修禅去了！”
李杀生难得脸上有一丝佛性，像个正经和尚。
秦玄策张大着嘴，愣在了原地。
随后心中恍然，原来李白衣是个瘟神啊。
“诸位……”
就在此时，荒族道场的庭院中，出现了一道声音。
平静。
却让赵天甲等人嘴角微抽。
只在众人扭头间，那庭院中凭空出现了一道光幕，“被我盯上了，你们以为自己能跑的了吗？是你们对自己太自信了，还是看不起我李白衣？”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诡谲之士，口气倒是不小！”
赵天甲顿时大怒。
李白衣却是笑了笑，他看着赵天甲道：“论吵架，你从来没有赢过我，就不要说什么狠话了。虽然我看着比你年轻，可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
李太玄挑眉……
他看着李白衣那欠揍的样子，忽然有些手痒，想要拔剑了。
“我来是说正事的！”
李白衣的神色忽然严肃了起来。
叶沧澜微微凝眉，挥手便是在荒族道场外布下了一道结界。
众人也是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
“北境之事，千真万确！”
李白衣一开口，便是让众人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而且，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严重！”
李白衣接着道。
众人沉默，皆是扭头盯着李白衣，不知道后者想要表达些什么。
“我这一千年来，都在为了光复左迦明教而奔走落子，也知道终究有一天邪族会复辟归来，可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我不想说什么天下大义的话，但我相信诸位圣皇，都不是无情之人！”
“一千年前，左迦明教覆灭。我很想说一句，天下兴亡，关我们屁事，我们浴血厮杀，我们血染疆场，最终却成了亿万苍生口中的魔教！”
“可是当大劫难真正来临之时，我才会明白曾经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为天下而战，北拒邪族，不是为了天下苍生的敬仰。而是为了这片大陆，这片生我养我的人间大地！”
“我知道，诸位圣皇几十上百年来，不染红尘，逍遥人间。更不会被俗世的理念和势力所羁绊！”
“但是……”
画面中，李白衣用力拄着轮椅的扶手，强行起身，他弯腰深深的作揖：“李白衣请诸位圣皇，为我人族战一次！”
院落中一片沉默。
李太玄手指敲击着桌子，没有什么犹豫，“好说！”
“当年初见秦帝之时，老夫便曾说过，有机会定要横走一趟狼居胥神域，带回几颗邪族大能的头颅！”
赵天甲眯眼，神色不再那么猥琐，反倒有几分反战意昂扬之色。
“吾辈一生修炼剑道，自是为了斩天下之不平，灭天下之不义！北据邪族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叶沧澜开口，随后却是问道：“不过按照你的意思，是要我等入左迦明教？”
薛青衫听此，眉头轻微一皱。
李杀生也是有些凝目。
“难道诸位也认为我明教是魔教不成？”
李白衣笑道。
叶沧澜沉默，随后他摇了摇头，“若是你有所命，我叶沧澜可以听令。不过入左迦明教，却不可行。因为这违背老夫的剑心！”
“有叶圣皇这句话，就足够了！”
李白衣笑道。
“你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些的！”
李杀生忽然开口，“你如此精于谋算，看人入骨三分。你应该知道，即便你不出现，我等在离开摇光城后，也会各自奔赴北境！”
“自然如此！”
李白衣笑了笑。
随后他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目的：“我希望赵天甲、叶沧澜前往北境，薛青衫守在狼居胥神域之外，李太玄留在中州，李杀生回到西天佛国，宋寒山回族！”
“何意？”
李太玄首先不爽了，想他一个人间剑道绝巅，窥视过准帝境界的人，让他留在中州？
这李白衣能做个人？
“赵圣皇武魂特殊，能在北境有很好的发挥余地。薛兵主有天上白玉京，可在狼居胥神域外建立十二楼五城，监察一方大域！”
“邪族入侵，中州必成混乱之地。无数潜藏在苍穹大陆中的邪族必将蜂拥而起！所以，我需要一位绝巅之人，坐镇中州，不仅是为了中州的安宁，也是为了左迦明教曾经留在中州的浩然学宫与神策府！”
“你狗日的看不起我们，凭什么李太玄可以我们不可以！”
赵天甲瞬间大怒。
李白衣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赵天甲。反倒是李太玄回头，看了眼赵天甲，然后冷哼了一声。
“那么贫僧呢？”
李杀生道。
李白衣摇了摇头，“这便是我之前说为什么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严重！”
“西天佛国的疆域之内，曾经有一处封印邪族的地方，不知道你可知道？”
李杀生皱眉，“有西天佛国在，何须我去镇守！”
“不是镇守，是监督！”
李白衣摇了摇头，“千年前，四大古族与邪族出现了一丝默契，让我明教覆灭。千年之后，难道就不会出现默契？”
说到此处，众人神色皆是凝重了起来。
“难道四大古族当真不怕留下万古骂名？”
宋寒山沉默道。
“史书……永远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要是让我来撰写史书，我能将往前一万年的事情都黑白颠倒！”
李白衣冷哼了一声。
“长陵回族就好了，我去北境！”
宋寒山有不同意见。
“不！”
李白衣斩钉截铁道，他眉目横扫看过院落中的所有小辈，认真且严肃道：“他们……必须都投身北境之战中！”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相继离去
庭院中，气氛微微一凝。
听着李白衣的话，凰绫纱与洛沉鱼皆秀眉微蹙，似乎是有些排斥。
“这是自然！”
林荒没有去看凰绫纱，直接开口道。
李白衣点了点头，依旧解释道：“乱世的苗头已经出现，无论北境之战的结果如何……大势都很难阻挡！”
“狼居胥神域会暴动，几处封印邪族的地方会出现问题，邪族入侵的位面之门也会有所异动！”
“未来十年之内，天下必将出现一场乱战！”
“到时候，一旦控制不好，就是举族皆战，任何人都无法活在别人的庇护之下。所以……越早经历战争的洗礼，就能够越早的成长起来，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
“希望诸位明白！”
众人默默点头。
叶无双等人却是有些兴奋，战意昂扬……毕竟，他们还是年轻人。
有着朝气。
热血。
冲动。
手握一柄剑，便想着可与天下争锋，可于疆场之上烈血厮杀。
林荒曾经历过阴阳谷之战，所以他沉默一些。
不过他心中的战意更甚，热血滚滚！
凰绫纱一直皱着眉头，却始终没有说话……
她知道，她不能说什么。
说什么也没用。
他们一家，不仅留着将门的血，还是大明神朝的后裔……
三千年前，在那一场举族大战之中！死的最早的，便是神朝的几位皇子殿下！
“不过我想跟你谈谈！”
林荒看着李白衣，开口道。
“是该谈谈了！”
李白衣点头，“你奔赴北境之时，来不可知地一趟，玄策知道路怎么走！”
“还有……”
李白衣目光挪移，看向了林太卿：
“你从地府之中带回来的十万阴兵，最多只能有一半奔赴北境。另一半，要镇守在狼居胥神域之外，以防不测！”
“好！”
林太卿抱拳。
“诸位……”
李白衣提高了声音，让众人目光聚集，他神色严肃，再次重申：“莫要小觑这一次的邪族复辟，否则人族再现两千年的永夜时代，并非不可能，因为……”
“如果四大古族不出动准帝围杀天邪神，那么他必入准帝境界！而四大古族之间相互掣肘，勾心斗角，即便是有准帝前往，也不一定能够同仇敌忾！”
“纷乱之世，我们所能依靠的，只能是自己！”
“李白衣，在此谢过诸位！”
画面中，李白衣抱拳，再行作揖之礼。
众人皆是点头，神色严肃且认真。
……
当李白衣画面消失之后，庭院中再度沉默了稍许。
直到李太玄开口，“竟然如此，诸位就此分别吧……本皇一生逍遥，和无数人共饮过，却唯独没有与诸位一起喝过酒。希望此战之后，吾等能把酒言欢！”
叶沧澜点头，他看了一眼赵天甲后，笑了笑，转身看向了玄武神域的方向，“此生问剑天下人，却唯独没有问剑过邪族，也让那些魑魅魍魉，看一看我人族剑修一剑万里的风采！”
“诸位，告辞！”
话音落下间，叶沧澜一剑万里，消失在中州。
“他娘的，不就是往死里打架吗，这个老子不会，可我会阴人啊，你们也别整得这么煽情，好像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一样，丢不丢脸！”
“老夫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赵天甲消失在庭院中。
“走之前，我还需要取回一件东西！”
李杀生忽然开口，他的目光看向了林荒。
林荒微愣，有些不明所以。
“贫僧曾经丢失过一段记忆……那段记忆很重要，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想不起来！但你能从西天佛国以佛子的身份走出，那么你所承载的记忆，必然是贫僧的！”
林荒神色一惊，“你是灵虚？”
李杀生双手合十，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我是否还能想起那一袭红衣是谁！”
林荒目光再变，而后闭目将识海中那段属于灵虚的记忆一指点化而出，摁与李杀生的眉心。
随后，李杀生罕见的口诵阿弥陀佛，他露出少有的悲悯之相：“诸位，青侯便交付于大家了！”
说罢，李杀生身影突兀的消失而去。
看着前方空荡荡的，林荒皱眉不减，他到现在都还有些恍然，李杀生不仅出自西天佛国，还竟然是佛国曾经最强大的天才。
除了那一袭红衣之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他远走佛国，成为世人皆忌的斩业佛王。
不知道他此回西天佛国，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随后，宋寒山夫妇和薛青衫也相继离去。
宋长陵看着离开的宋寒山以及有些不舍的洛沉鱼，眉目清正的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庭院中，仅剩下寥寥几人。
李太玄看了一眼林荒之后，对着一众小辈道：“你们也准备一下，明日启程，早些奔赴北境！这是为我人族而战，也是你们的历练和机遇！”
“年轻人，当有朝气与勇气！”
“上了战场后，要有霸气与杀气！”
“最后……不能忘了自己是个人！”
宋长陵拓跋荒坟等人互望了一眼，随后抱拳，“谢过前辈指点！”
“指点个屁，都活着回来就好！”
李太玄冷哼了一声，故作潇洒……
众人皆是笑了笑，随后揣着兴奋、紧张、沉重的心情离开了。
大乱之世。
英雄辈出。
激动啊，也惆怅啊，还有雄心万丈！
最后，李太玄看了一眼林太卿与凰绫纱，“你们俩……该干嘛干嘛去，我要教徒弟了！”
林太卿讪笑了两下，对李太玄抱拳，“谢过剑首！”
说罢，林太卿便拽着凰绫纱离去。
庭院中，只剩下林荒姐弟和司徒荒坟、王枭几人。
其他人都有师父教，李太玄自不用管，但司徒荒坟和王枭两人则是独自摸爬滚打，可怜的很！
“都坐下吧，我随便讲讲圣皇之境！”
李太玄挥了挥手，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林苍雪面色一垮，扔给了李太玄一壶酒。
杯酒下肚，李太玄似乎就精神了不少，他手指敲打着石桌，散漫的声音中有着一丝警告：
“你们刚入圣王境界不久，还需要锤炼领域，磨砺大道！但到了战场之后，会发现你们有很多不敌之人。那个时候，一定要切记，不可心浮气躁，不可急切！这一点，你们不用问原因，听我的便是！”
王枭与司徒点了点头。
“特别是你！”
李太玄看先了林荒，“圣王大圆满境界，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你便可以看见光阴长河，更不能因为触手可得，便心生急切。每一个境界它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
“人地天元三境界，是为了三花聚顶！”
“武侯境界是为了磨砺三花聚顶，让武者感悟到的存在……当真正的感悟之后，便是推门入道，成就了一个王字！”
“武王、武皇、武圣，这三大境界，其实都是对于道的磨砺，形成自己的心境之树！当铁树开花，便是踏入圣王境界！”
“而圣王境界，最重要的不是领域的锤炼，也不是心境之树的修剪，最重要的……是做好准备！”
嗯？
李太玄说到这里之时，众人齐齐懵了一下。
“做好准备？”
“做好什么准备？”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圣皇天地
庭院中，李太玄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
他悠闲的喝了一口酒。
手指敲击着石桌，“你们在进入圣王境界之后，最明显的感觉是什么？”
“天地威压？”
司徒皱眉道。
王枭点了点头，“总感觉天上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或许不只是天上盯着你，也有可能是强大的批命师！”
李太玄道。
“不过你们说的大致不错，进入圣王境界之后，最大变化便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天地威压！”
“就如同这个池塘里，如果只有鱼，便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但是里面有一条长着人脑袋的鱼，就会让人侧目。而圣王境界，就是那条长着人脑袋的鱼！”
听着李太玄的解释，众人大致明白了过来。
因为关注，所以要试探。
试探……便是威压！
“那么圣皇境界呢？”
林苍雪问道。
“所谓圣皇境界，其实就是这条长着人脑袋的鱼他有吃人杀人的能力！”
“而一旦有了吃人的能力，那么它便不再具有观赏的作用，反而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既然有威胁，自然就要拔除！所以长着人脑袋的鱼救会遭到扼杀！”
李太玄回道。
他扭头看着众人，笑了笑：“现在知道圣王境界最重要的是什么了？”
众人默默点头。
圣王境界最重要的，是做好准备。
做好战斗的准备……因为一旦踏入圣皇境界，自己就会变成一条长了人脑袋的鱼，有吃人的能力，也会被天道扼杀！
“所以，你们在圣王境界准备的越充分，在圣皇境界就能够走得越远。当然，别一直准备，让自己给老死了！”
李太玄笑道。
“那么……如何让长着人脑袋的鱼有吃人的本事？”
林荒问的，其实是圣王与圣皇境界之间的区别。
“这点，在于见识！”
李太玄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如果用比喻的话说，就是这条长了人脑袋的鱼，学会了周游大海，它见过了很多奇怪的物种，见过了什么是厮杀，它在进化！”
“听不懂！”
王枭直言不讳的道。
“那就直接说光阴长河！”
李太玄笑着道，“你们知道这一片天地有多高多远？”
“这个问题，每个学宫的酸儒夫子都会问！”
司徒懒得回答李太玄的这个问题。
“没多高，当今之世最高的时候，也就我师兄那么高！我师兄死了，不是天邪神那么高，就是准帝那么高！”
林荒回道。
李太玄挑眉，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你比他会审题！”
“之所以这么问，其实就是一个参照。若是生活的世界中，武王便是无敌，那么你终究一生都只能达到武王……从一种角度说是眼界的限制，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则是武王前路漫漫，需要求索……无更高的境界如明灯指引，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简直是难如登天！”
“我快糊涂了……太玄大人，能扯回光阴长河吗？”
王枭道。
“那就先想明白！”
李太玄冷哼了一声，“所以，圣皇在光阴长河中行走，便是为了寻找指引方向的明灯！”
“有点玄了！”
司徒皱眉。
“那就说的再简单一些！”
李太玄闷了一口酒，“想要踏入圣皇境界，便是需要看见更高更远的天地！而我们所处的这一个时代，所能看见的，便只有秦帝！所以，历代先贤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纵游光阴长河！”
“逆走光阴长河，可以看见大陆的变迁，看见沧海桑田，看见强者的崛起，神魔的陨落……看见什么是天道无常，正道沧桑！”
王枭点头，“这么说就明白了！”
李太玄摇头，“你只是听明白了，等你能看见光阴长河的时候才算真的明白！”
“所以，踏入圣皇的契机，便是看见这个世界的光阴长河。然后踏入光阴长河中，逆走人间岁月！”
李太玄道。
“这和武魂岁月千秋有什么区别？”
林荒皱眉问道。
按照李太玄这么说，那么君氏一族的人，岂不是在领悟岁月千秋的奥义之时，便能立地成为圣皇？
“根本不是一回事！”
李太玄喝酒否认道。
“所谓岁月千秋，虽然能让武者出现在过去或是未来的某一个时间点中，可要明白，那只是一个时间点，是一个有标记的点！”
“既然是一个有标记的点，它只能算作术法，最多特殊一些罢了！”
李太玄摇着空空如也的酒壶，看着林苍雪。
林苍雪全当没看见。
“有些想不起来了……”
李太玄拍了拍脑袋。
林苍雪有些生气，一个酒壶砸向了李太玄。
“另外说一句，岁月千秋这种武魂堪称逆天，他可以让一个人无限的回炉重造！不过每次使用这种武魂……是会承受因果的！”
李太玄接着道。
林荒却是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
“因为利用岁月千秋，每一次回到过去，都是在改变既定的历史，改变前后的历史差距便是这个因果！”
李太玄解释着道：“别以为之前君刑世杀你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回到过去杀你，便是要承受你如今成就的因果镇压！而他若是真的杀死了你，那么现在这个时间点的世界，则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会有道场决死战，不会有秦帝出现，或许连天邪神也不会这么快冒头……”
“这个锅还能拐着弯儿的放到我身上？”
林荒一脸震惊。
李太玄摆了摆手，接上了先前的话题，“所以，圣皇境界逆走光阴长河，便是一个逆天求道的过程；所谓求道，是让自己更强大。所谓逆天，便是圣皇的危险程度，已经开始脱离天道的掌控！”
“当然……逆走光阴长河，阻力太大，因为你在光阴长河中所经历的一点一滴，都是一个世界在某一个时间点的缩影！稍有不慎，你便会被那个世界吞噬，湮灭在光阴长河中？”
李太玄徐徐道来。
“如此说，圣王境界的判定是天境山，圣皇境界便是逆走光阴长河？”
司徒荒坟道。
“正是，走的越远……越强！”
李太玄抿了一口酒道。
“那不知……”
王枭朗朗开口，随后却是压低了声音，有些心虚的问道：
“太玄大人在光阴长河中，走过了多少岁月？”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光阴长河
李太玄没有回答王枭，只是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千年？”
王枭瞪眼，“这应该能回溯千年前的大战了！”
李太玄没有说话。
“是一万年，憨货！”
司徒荒坟骂了两句。
“一千万年！”
李太玄不咸不淡的甩出了一句。
庭院中，四个小辈集体懵了……
他们其实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概念。
但是一千万这个数字，一看就骨骼惊奇。
“所以……”
李太玄扭头看了一眼林荒，“别以为能逆伐圣皇，就真的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圣皇都是在光阴长河中行走过的，他们走过的岁月，见过的强者，感悟过的大道，不是圣皇之下可以想象的。你杀的那些圣皇，说到底，还是菜的很！”
林荒皱眉……
他不信！
总不能他杀的每一个圣皇都这么菜吧。
李太玄摇着头笑了笑，“世人说我窥视过准帝境界，这并不假！可是要成就准帝境界，至少需要逆走两千万年的光阴长河！”
“宋寒山，别看他如今是一个了不起的圣皇，他走出的岁月也不过几十万年罢了；你父亲林太卿同样如此！”
林荒眉头下垂，一下子被林太卿打击的不轻了。
“至于你捶杀的那些圣皇，最强的，也就逆走了三十万年的岁月；这种圣皇，看上去很能上蹿下跳，不过也就是我轻描淡写一剑的事情！”
李太玄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说的话轻飘飘的。
众人沉默了下来。
原来以为踏上了圣王境界，成为天下间的强者也就不远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圣皇境界竟然如此漫长。
总感觉，踏入圣皇境界，才是开始？
“那踏入大帝境界，需要逆走多少岁月的光阴长河？”
林荒问道。
“鬼知道……”
李太玄冷哼了一声：“问你师兄去！”
“逆走光阴长河，越往后，光阴阻力就越大。就如同一个人在海水中，越是往下，所承担的压力也就越大……”
“以上，也就是圣皇境界的路了！”
李太玄抿了一口酒，“我只能告诉你们，圣皇境界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却不能为你们指引方向，方向需要你们自己去寻找，路也需要你们自己走！”
众人皆是沉默点头，对着李太玄抱拳以示谢意。
“说完了，我也该走了！”
李太玄看了一眼林苍雪，温暖的笑了笑：“其实，我不需要我的弟子能成为绝巅，因为我李太玄此生便能登上绝巅。所以，去了北境，别一根筋的犯傻，活着回来就好。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师父都会站在前面的！”
林苍雪目光一怔，想要说些什么，却有些哽咽。
“你别想让我感动，骗我的酒！”
林苍雪最终咬了咬牙，故意的道。
李太玄哈哈大笑，身形骤然拔地而起……你这个徒弟，说两句窝心的话都不会！
言罢，李太玄彻底消失。
众人也随之离开了庭院，各自准备，若无大事发生，过几日就要前往北境了。
……
回到房间之后，林荒静坐了半晌。
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两个字：
——太平！
师兄说过，这是师父萧义山一生的宏愿。
他不知道，这是否也是秦长生一生的追求。
随后林荒抿嘴一笑，眸光在夜室中湛湛生辉，他从戒指中拿出了那人字十三杀的令牌。
“还活着？”
林荒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天都还没亮，你有病？”
未过多久，十三杀令牌中，便是出现了陆寒的消息。
林荒微微一笑，“如今什么境界了？”
“不知道！”
“不知道？”
“捶你应该没有问题！”
“我圣王大圆满！”
十三杀令牌中，良久没有消息传过来。
“如果我的心够野，有可能入圣皇！”
陆寒有些死鸭子嘴硬的感觉。
林荒轻呵了一声。
“大陆出事情了，所有感应，具体是什么事情？”
陆寒随后问道。
“秦长生登大帝，收官谢幕。邪族出世，一夜血屠七十万里！”
“邪族？”
陆寒有些疑惑道。
“就是阴阳谷的血鸦王一路货色，只不过血鸦王在天邪神和邪族眼中是个菜鸡！”
林荒解释着道。
“天邪神又是个什么东西？”
陆寒问道。
“能把整个大陆搅弄得天翻地覆的东西，严格来说……他是我放出来的！”
十三杀令牌中，又是一阵沉默。
“我怎么感觉……你还很得意？”
陆寒的话中有些鄙夷。
“还好！”
林荒谦虚的道。
“需要我出东灵境？”
十三杀令牌中，又是传来了一道消息。
“暂时还不急，不过可以开始准备了；不过你如果太菜了，就没必要来当炮灰了！”
林荒道。
东灵境，轩辕府中。
陆寒忽然起身，走出了房间。
他抬头看着有些晦暗的月亮，又回头看了一眼房中熟睡的女子，微微捏紧了手中的令牌。
“好！”
十三杀令牌中，只有一个简单的好字。
却让林荒满脸都是笑容。
不知道几年未见，后者变化有多大。
“不过，出东灵境的人不少……而离开东灵境的通道太小，不足以容纳太多的人！”
十三杀令牌中，陆寒道。
“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林荒回道。
“那林老府主，跟我一起出来？”
陆寒问道。
“我父亲母亲会回一趟东灵境，爷爷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他们自有安排！”
“好！”
“我等你！”
“滚！”
房间中，林荒微微一笑，发现陆寒说话，比以前有底气了很多。
心情好就能跨入圣皇境界？
林荒挑眉，心中有些惊异，虽然陆寒的话中有很大的水分，不过跨入不了圣皇境界，圣王境界应该还是可以的。
就是不知道陆寒能在天境山上走到哪一步。
实在有些难以想象……在一个小小的东灵境中，陆寒能修炼到这等境界，该是怎样的天赋。
似乎，比谢青侯强？
思虑之间，林荒收回了十三杀令牌，他又在暗夜之中静坐了一炷香的时间。
随后躺下。
好好的睡一觉……
或许，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明日之后，他又将踏上新的征程……
雄关漫道！
披甲前行！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荒族门徒
日出东方！
天光地亮。
林荒想好好睡一觉……
但是他睡的并不好。
一整个夜晚，摇光城都是一片沸腾，人声汇聚如同怒海涌动一般！
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离开摇光城，奔赴北境！
其中夹杂不少游侠的慷慨高歌之声，也有老弱妇孺的哭泣与担忧之声。
听着那些声音，林荒心中百味陈杂。
当初阴阳谷一战，他是历历在目。
多少人如同滚滚的江河之水倾泻而下，回来的人又能有几个。
关乎人族未来的大战，即便是叶沧澜和赵天甲都不能够保证自己活着回来，何况其他人。
走时慷慨悲歌。
不知道这人间大地，多久之后，会万城悲哀皆缟素！
林荒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神色愈发的坚定。
太平。
或许，这就是萧义山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原因！
当林荒走出房间，出现在荒族道场的主殿的时候，他忽的一愣。
大殿中，荒族的所有人都在。
似乎一大早就等在了这里。
林荒一眼扫过去，脸上略有些汗颜之色，因为……对于这些荒族的门徒，他可以说是一个也不认识。
而就在昨天，他们随着自己一起征战杀伐，灭了凰天宫。
林荒出现的一刻，所有人都看着他。
不过并没有人开口说话。
林荒走到大殿之上，先时深深作揖！
“先认识一下，我叫林荒！”
“路追！”
“莫少苍！”
“柳中原！”
“韩辰之！”
……
荒族众人皆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加上林荒和林苍雪等人，总计三十九个。
其中，圣王境界的三十二个！
“经过昨日一战，想必诸位明白了很多！”
林荒清了清嗓子后开口，随后道：“我的师尊是萧义山，我的师兄是秦长生！”
“所以，我是左迦明教的人！”
“荒族虽然只是荒族，却和左迦明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诸位应该明白！”
“大家能以这般年岁，修炼到圣王境界，想必大多背后都有家族或是强者的照拂……”
“而左迦明教与四大古族势同水火，在这一千年以来，更是被定义为魔教！”
林荒一眼扫过了下方的众人，“所以，若是有谁现在想要退出，还来得及……至少以后见面了，若无根本上的冲突，还是朋友！”
“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不要为了面子或是从众而犹豫。更多的考虑自己的立场以及家族的立场！”
林荒说的很平静，意思却很明显。
就是荒族有朝一日会和四大古族对着干，而荒族门徒中或许有不少家族是与四大古族有些关系的。
“虽然以前未曾证实，不过在加入荒族之前，我们都是有所了解的！既然敢加入荒族，不说有所倚仗，但也不会忌惮四大古族！”
下方，有人开口，声音平静。
林荒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等待了半刻钟的时间。
半刻钟，无一人离开。
林荒微微一笑，接着道：
“既然都留下来了，那么以后我们便是浴血疆场的同袍了，若是有谁做了对不起诸位兄弟的事情……我是个不喜欢冤有头债有主这句话的人，我会亡其宗族，灭其苗裔！”
这句话，林荒说的十分冷酷，也十分霸道。
众人面色一凝，感受到了林荒可怕的威压在大殿中滚滚涌动……
大殿中，林荒又等待了半刻钟的时间。
依旧无一人离去。
“还有一点！”
林荒接着开口。
“如先前所言，你们能修炼到这等境界，无论是在家族中还是所处的地域中，都堪称天骄！”
“但凡天骄，都会有自己的傲气，有自己的主意！”
“这些东西，你们可以有。但是，在荒族共同的利益面前，我希望你们能放下所谓的傲气，勠力同心！”
大殿中，有人开始皱眉。
林荒大手挥动，“我可以说的再简单直白一些，你们既然留在荒族，那么就需要听我的命令！”
“如果你们不想被束缚，或者说觉得我林荒不够强，现在便可以离去！”
大殿中有人皱眉。
随后有一人站了出来，“那也得看道主的表现才行……我等眼界自然不低！所看向的至少也是圣皇境界！”
“而能让我们心悦诚服的，只有比我们更强的强者！”
林荒微微点头，“说的不错！”
“昨日之前，你们还是荒族门徒，或许是因为我姐这个一日跨过天境山六十步的天骄所留下来的，觉得荒族有未来和希望！”
“今日你们还能在这里，说明你们算是认可了我林荒的实力！”
“我不会很快的踏入圣皇境界，但如果一朝一日，你们觉得能打败我了，尽可来挑战我，我可以退位让贤！”
大殿中，没有人回应林荒，不过却明显的有几人战意盎然！
“既然大家都还没走，那么欢迎你们加入荒族！”
林荒微微一笑，“不过，如今邪族出世，人间再起烽烟大战。我们来不及一起喝酒了，以后就在战场上互相熟悉吧！”
“不知我等何时起身，奔赴北境！”
有一位身形魁梧的青年忽然开口，他看上去有些木讷，却给人一种铁骨铮铮之感，浑身都是刚毅之色。
“我叫沈狱魁，天生神力，可为荒族扛纛之人！”
林荒目光微凝，点了点头，随后道：“荒族几位圣皇供奉，如今已经奔赴北境！”
“我父亲麾下的几十万阴兵也已经开拔！”
“诸位若是心急，可由叶无双和白沉领队，即刻前往北境！”
“而我还需要完成一件事情后，方可安心前往！”
林荒说到此处之时，不远处的林苍雪微微皱眉……
他不知道林荒还有什么事情未了。
难道是去找君倾城？
“难不成是在等我？”
就在此时，荒族道场之外，响起了一道爽朗的声音。
林荒眉头一抬，看了过去。
只见出现在荒族道场门口的那人，一身的富贵！
不说浑身上下挂满了值钱的玩意儿，仅是腰间的那一块龙形玉佩，只要识货的人一看，便知此人来历不俗。
有钱！
——商巨鹿。
林荒有些错愕，也有些惊讶。
他想不到……商巨鹿突然就这么出现了。
不远处的秦玄策却是笑了笑……
不是商巨鹿懂林荒。
而是林荒压根不知道招募下方这三十几个门徒，也是需要利益捆绑的……这还只是道场开销中，最基本的一项。
还当真以为你有了圣王大圆满境界，别人便对你马首是瞻。
脸长吗？
所以……早在很久之前，秦玄策便将商巨鹿拉上了贼船！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护龙族商家
大殿中，林荒扭头看了一眼秦玄策。
后者一脸神叨叨的，不屑于去看林荒惊讶的表情。这是个正常人都能想到的事情，有什么可惊讶的。
“来了刚好，凑齐四十个人了！”
林荒道。
“你还记得自己欠我钱吗？”
商巨鹿冷哼了一声的挑衅道。
林荒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我不认识你这个朋友！
随后，林荒便是将商巨鹿单独引入到会客厅之中。
“你想好了？”
林荒还没有坐下，便开口问着商巨鹿。
“你就不能先等我喝口热茶了再说？”
商巨鹿鄙夷了一声，施施然的坐了下来，慢悠悠的给自己倒茶。
“不是我想好了，是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过！”
商巨鹿道。
“加入荒族，并非儿戏。商家乃是大陆之上首屈一指的财阀，与四大古族必然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你偏向荒族便是偏向了左迦明教……这对于商家而言，必然不是一个个好消息！”
林荒开口道。
“你不希望我加入荒族？”
商巨鹿手端着茶杯，斜眼看着林荒。
“有一尊财神爷蹲在荒族，自然是求之不得！”
林荒笑道。
商巨鹿挑了挑眉，有些满足的笑了起来，随后他放下了茶杯，神色严肃了起来，“我这次来，不是代表我自己，而是代表整个商家！”
嗯？
林荒顿时就被吓了一跳。
代表商家？
加入荒族？
自己的脸盘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如果你有疑问，可以去问问李白衣，问问他千年之前，桑家是一个怎样的家族？”
林荒顿时大为惊讶。
“桑家是商家？千年之前，便是左迦明教的一部分？”
商巨鹿笑而不语，只是蘸着杯中的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三个字。
——护龙族。
“意思就是……”
林荒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后道：“我不用还钱了？”
商巨鹿身形一僵。
随后无奈的摇头，“所以，你以为我堂堂商家的少主，凭什么跑到太玄域这个连圣皇都难以找出来一个的穷乡僻壤！”
“我当时就这么值钱了？”
林荒再一次的惊讶。
“不……那个时候，我只是去看一看你。看一看李白衣大人棋盘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到底长个什么鸟样！”
商巨鹿道。
林荒摊了摊手，“他埋下的手段，可还真不少！”
“要是不多，李白衣早死了。你以为四大古族就当真找不到不可知地在什么地方，不知道杀死李白衣？”
“不就是因为这些穷出不穷的手段，四大古族想要动李白衣大人，就得伤筋动骨！”
“据说，帝天枢曾经倒是提出过，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李白衣大人，拔除我们这些魔教余孽。只不过……这个方案最终被否决了！”
“投鼠忌器？”
林荒道。
“就是这么个意思！”
商巨鹿点了点头，“不过，估计现在四大古族的肠子都要悔青了，秦帝一个人便干死了六大准帝，这才是真正的伤筋动骨！”
林荒挑眉，心中很高兴。
“所以，你早就在摇光城中了？”
林荒道。
“有小半个月了，原本还想再等一段时间的。不过昨日邪族复辟的消息传出来后，我就知道再不出现，估计连这荒族道场都要不见了！”
商巨鹿摇头一笑。
“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四大古族必然会察觉！”
林荒替商巨鹿担忧道。
“没用的！”
商巨鹿摆手，“我商家存在意义，就一个字……钱！跟这东西挂钩，那么无论怎么运作，都会被查出痕迹。想要隐藏，是隐藏不了的！”
“放心好了，李白衣大人准备了千年，我商家也准备了千年。四大古族想要拔除商家，最先遭殃的便是跟他们有关系的产业！”
“经济……也是一家一国一族之命脉！”
既然商巨鹿这么说，林荒也就不担心，简单的道：
“想必你会留在中州，但秦玄策我要带到北境去，钱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懂，在我们走之前，你跟他聊清楚。除此之外，我还有几件事情！”
“说！”
“第一件事情，东灵境和东皇域连接的空间通道需要打通，而且体系无比庞大，至少需要一次性容纳十万人！”
“东灵境……我回去找找看在什么地方。一次性容纳十万人，工程量很庞大，不过对我商家而言，不算什么！”
商巨鹿点头道。
“第二件事情，找一名叫做裴夭夭的少女，我稍后给你画像！她应该就在中州，不过一直没有音信！她的命很重要！”
“只要她不头脑发热前往北境，商家找个人，不是什么难事！”
商巨鹿笑道。
“第三件事，青天武府当初覆灭之时，有不少弟子逃亡在外。我希望他们能尽量的聚在一起……或许有朝一日，我会再开青天武府！”
“这件事情我不敢保证！”
商巨鹿说的十分谨慎，“那些死了的或者是自己要作死的我管不了，商家会一个一个找到他们，至于愿不愿意报团取暖，看他们自己的意愿！”
“没问题！”
林荒点头，“你有什么和我说的？”
“一码归一码，之前的钱得还！”
商巨鹿眯眼道。
林荒面无表情的扭过了头。
“无论怎样，首先从北境活着回来！”
商巨鹿感叹了一声，“虽说护龙族在暴露身份的一刻，便做好了举族赴死的准备。可毕竟是多少热血生命，而他们所有的赌注所在，便是你！”
“三个月之后，我将继任商家的家主之位。我相信你，商家便相信你！我替商家所有的人说一句：莫要辜负了我们！”
“虽然这句话有些沉重，让你会有很大的压力，但事实如此，你走到如今这一步，就得接下！”
林荒点了点头，他怅惘的叹了一声，脸上却是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从我师兄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便接受了他曾经所承担的一切！”
“虽死不悔！”
“而且……”
林荒转过了身，看着商巨鹿，“吾辈大好年华，热血张扬，铁骨铮铮。本就该有万丈雄心，于乱世之中开天辟地！”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披甲出摇光
房间中，商巨鹿看了林荒半天，随后挑眉，有些酸不拉几的道：
“终于让我看见一丝领袖的气质了！”
林荒撇嘴。
商巨鹿抿茶一笑，随后扔给了林荒一块玉简，“这是商家制作的传音玉，拿着它可以随时联系，你想要和谁沟通，我就给谁一块！”
“那就先给我五十块！”
商巨鹿一口茶水喷在林荒脸上，“这东西很贵的，一块传音玉，相当于一柄神兵。比十三杀的令牌都要珍贵！”
“所以我只要五十块啊……荒族人手一块，再给圣皇每人一块，有危险的时候方便喊救命！这玩意儿，还能比一个圣王值钱不成！”
商巨鹿面色黢黑。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们是干开天辟地的大事的人，别在意这些小事情！”
林荒忽悠道。
商巨鹿脸色黑得发亮！
林荒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脸上的笑容稍减，“我们就此别过，你去找秦玄策，希望下次再见，你能更有钱！”
商巨鹿嫌弃的瞪了林荒一眼，随后迅速离去。
看后商巨鹿的背影，林荒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
午时。
大日高悬！
摇光城内，如同一片沸腾的海洋。
挤满了人！
无数旗帜飞扬，代表着一个又一个的家族参战，愿为北境为人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有青年武者，实力低微，却扛着一杆破衣服缝制而成的旗帜，独自一人振臂高呼的走出摇光城。
他大摇大摆，丝毫不在意周围众人的眼光，反而挺起了胸膛！
有中年披甲，跪于两鬓霜白的老母亲面前，双手接剑，涕泗横流！
有妙龄女子，看似妖艳惹人眼馋，却也混在人群之中，像是被裹挟一般的离开了摇光城，或许是怕那些闺中密友嘲笑她不自量力，天塌了有男人顶着，关她什么事。
有在街边爬行的乞丐，一手抓着破碗敲敲打打，希望能吸引众人的注意，赏他一点活命钱。
不过他爬着爬着，却是长叹了一声，爬起来健步如飞的离开了摇光城。
还有算命摊主收起了千金一卦的布幡，为摊前围得水泄不通的老人们算命，他或许是个骗子，但他能让老人们安心，觉得自己的子女们福寿绵延，不至于战死在那亿万里之外的北境。
林荒看着那些无数奔走的热血之士，满脸的笑容。
他似乎更加明白了，为何萧义山有那样的宏愿。
纵然天下有很多阴冷、残酷、悲哀、仇恨……可总归是有灿烂与美好的一面。这取决于，看的人愿意看见什么。
即便是在这样的渲染之下，林荒也依旧看见有富贵商人看着那些奔赴北境的人，面露鄙夷之色。
仿佛在说这是一群没有脑子的人。
有身姿娇弱惹人怜哀的少女，看着那些曾经围绕在身旁的儿郎一个个离去，面露冷笑之色。
也有母夜叉大骂自己那个玩世不恭，一天就知道扒女儿家墙头的儿子，说他凑什么热闹，说他是个不孝之子，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世人生死管他屁事。说到最后，那母夜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泪如雨下的大吼了一声：滚！
那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一下子怔住了，他看着自己身材走样，面有皱纹的母亲，刹那间只感觉心如刀绞。
直到此刻，他似乎才记起家族祠堂的一块黑布下，供奉的是自己父亲的牌位，那个自己还在母亲腹中之时便战死的父亲。
青年最终是叹息了一声，他走向在街角处的几个狐朋狗友，忽然跪了下来，然后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我害怕了，我不去了！求你们帮我多杀两个邪族，记在我的头上！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我死之前，你们的家人绝不会死！”
说完，那青年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家，抱着自己的母亲大声哭嚎了起来。
虚空之中，林荒目尽摇光城，一街一巷，一家一府各有悲欢离别。他没有去看那些在北境战乱之下，还自私自利，嘲笑他人去送死的人。
他只是将那些所有的感动，所有的蚍蜉撼树与自不量力都藏在了心底。
这些……都是人间的灿烂与美好。这也是人族传承永久，在无数大劫中依旧生生不息的根源！
虚空之上，林荒转身看向了玄武神域的方向……
战意席卷！
直冲霄汉。
呼吸之间，林苍雪披甲执剑，出现在了林荒的身旁。
君莫笑手持长枪，披甲而现。
沈狱魁扛荒族大纛，横舞长空。
司徒荒坟出现。
剑无双。
白沉。
白小胖。
宋长陵。
谢青侯。
李春风。
王枭。
秦玄策。
荒族年轻之众四十人，商巨鹿一人暂留中州。余下三十九人，皆是身披战甲，曳兵而现。
这一刻，他们战意冲霄。
杀气卷天穹！
林荒回头，看着荒族的众人，目光如炬内藏霸气：
“此一去，刀山火海！”
“此一去，生死难料！”
“此一去，或将埋骨他乡！”
“此一去，或将半道崩阻！”
“但是，吾年轻一辈，当为人族之中流砥柱！邪族一日血屠七十万里，三千万苍生罹难。诸位记住了，死去的那些人或许与我们毫不相干，但这是我们人族的耻辱！”
“为了我人族的尊严！”
“为了吾辈心中不灭的热血！”
“为了曾经的仇恨！”
“为了这天下之大义！”
“为了吾等身后之家园！”
“为了我们的雄心万丈，扬名立万！”
“无论是怎样的理由，还愿诸君与我勠力同心，一起杀入那乱世战场之上，且让那些邪族畜生，见识一下我人族年轻一代的铮铮傲骨与无敌风采！”
林荒声音浩荡，如雷霆滚滚涌动，灌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杀！”
林苍雪拔剑出鞘，一声长呵！
“杀……”
虚空中，同时响起三十九道嘶吼声。
那滚滚声音如浩海席卷，荡灭了风云，吼得地动山摇！
“出征！”
林荒拔剑出鞘……剑指北境！
刹那间，林荒身化长虹而出，沈狱魁肩扛大纛紧随其后，余下三十七人连成一线，如荡世狂龙，滚滚而出！
荒族三十九人披甲出摇光。
奔赴北境！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两道防线
天地间，荒族三十九人如长龙穿梭虚空！
中州摇光城，距离玄武神域北境，足足有十七个大域。
以最快的空间渡船，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圣王境界的速度，已经快过渡船，但此去也需要将近十天的时间。加上中途林荒需要折道不可知地。
如此以来，众人就只能用双腿跑路了。
三日之后众人终于有些吃不消了，换上了宋长陵的鲲鹏……
“说说北境！”
林荒问着身旁的秦玄策。
“北境……”
秦玄策眉头微扬，“不是个好地方！”
“北境，在玄武神域边缘的地带……地处北方，所以被称作北境！”
“一方大域，原本不足以有如此大的名头！”
秦玄策平静的开口诉说，“但是在北境，曾经有一道位面之门。所以……北境之外，在三千年前，曾是邪族的一大本营！”
“一千年前，在北境曾发生过一场惊天泣地的大战。那一战，人族与邪族都是死伤惨重。左迦明教战死的人，多达半数！”
“那一战之后，邪族也是元气大伤！”
秦玄策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引得他们侧耳倾听。
“在北境中，有两道针对邪族的防线！”
“第一道防线，被称作天神关！”
“一千年前，邪族被明教覆灭之时。有将近三分之一的邪族被扔进了狼居胥神域中，三分之二的邪族，被封印在大陆各个地方！”
“而天神关外的邪族本营之地中，封印了将近十分之一的邪族！”
秦玄策微微叹息，“这一次，邪族突破封印，血屠七十万里……应该已然聚集在天神关外！”
“若是他们一旦突破了天神关，那么往内三百万里的疆域，再无任何屏障可以阻拦邪族的步伐！”
“到时候，整个玄武神域将近七分之一的疆土，都将沦为邪族的领地！”
宋长陵开口打断了秦玄策的话，“如此说来，我们这次的目的地，便是天神关？”
秦玄策略微沉凝，随后摇了摇头：
“不一定！”
嗯？
众人顿时皱起眉头，有些疑惑的盯着秦玄策。
“以我等的速度，从中州出发到天神关，需要十一天的时间。而这十一天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邪族能在一日之内血屠七十万里，那么它们的数量，至少也有十万之众，更有可能多达百万！”
“如此一来，天神关能不能守住，就不一定了！”
司徒荒坟开口置疑：“可是玄武神域本就有强大的宗门坐镇，更有九天太清宫的存在。圣皇强者横跨大域，不过日夜之事！”
“你的想法很乐观！”
秦玄策并没有否认司徒荒坟的看法，只是平静的道：“对于战争，我从来都保持一颗悲观的心态！”
众人顿时面色一沉。
“不是还有第二道防线吗？”
王枭开口道。
“第二道防线……”
秦玄策拉长了声音，“第二道防线，就是玄武神域的最后一道防线了。它是大奉青天古长城！”
“若是邪族一旦突破古战场，那么后果……”
秦玄策摇了摇头，“就真的到了我人族危亡的时刻了！”
“有这一道防线在，邪族想要杀入玄武神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鲲鹏的大背上，有荒族门徒开口，显然是对大奉青天古长城有所了解，他接着开口：“一千年前，在邪族被驱逐出大陆之后，多次想要跨越这道防线，可都没有成功。”
“事实的确如你所言！”
秦玄策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不过自从明哀帝建立古长城已经三千年了……三千年的时间，这古长城还有多少威力，我等并不知晓！”
“更何况，古长城所镇压的是我苍穹大陆的龙脉……它威力的一部分，也源自于龙脉。而这一千年来……四大古族能出现准帝强者……”
秦玄策眯起了双眼，看了一眼众人后，还是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几千年来，大陆上出现的准帝数量都寥寥无几！”
“千年前那样的乱世，多少天骄横行，最终也只出现了一个准帝秦长生！”
“若真是能靠着时间苦熬，熬个一千年就能成为准帝，那么我苍穹大陆必然是星光璀璨，何须忌惮邪族！”
林荒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说，四大古族中那些诞生的准帝，是因为窃取了古长城之下的大陆龙脉？”
“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的我师父应该更清楚些！”
秦玄策平静道。
一时间，众人沉默了下来。
眉宇间隐隐有着怒气。
若是当真如此，那么四大古族便是在自毁城墙，为了自身的强大，而将整个人族的安危抛弃……
若是依靠四大古族抗衡邪族，或许就是一件痴人说梦的事情了。
林荒微微沉凝，将这件事摁在了心底，随后问道：“武者纵天入地，上可遨游太虚，下可横渡沧海。为何会存在防线之说？”
“所谓防线，便是结界与规则！”
秦玄策解释着道。
“无论是古长城还是天神关，都能诞生结界将虚空封印，而虚空一旦被封印，那么便无人可与跨越，除非是有绝巅强者出手，强行穿梭！”
“邪族想要突破防线，便只能将诞生封印的古长城和天神关绞碎。因为古长城和天神关，相当于封印结界的起源！”
有人忽然开口，“圣王武者擒拿山岳，翻覆浩海，并不是一件难事。难不成那天神关和古长城还是神器不成？”
“大奉青天古长城，就是一道神器！”
“人间第一神器！”
秦玄策平静的道。
众人顿时瞪大双眼。
“一道纵横整个苍穹大陆的神器？人为打造的？”
有人问道。
“这是大明神朝能留给人族最后的东西了！”
秦玄策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悲叹，“而天神关虽然不是神器，不过它本身存在规则之力，规则之力能让此高天大岳固若金汤！”
“若是上苍垂怜，我等此去北境，还可据敌于天神关外。若是不幸……”
秦玄策眼眸垂下，“诸位必会听见邪族血屠三百万里的噩耗！”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不可知地
一路前往北境的过程中，众人听着秦玄策介绍，心情不禁沉重了几分。
只有两道防线。
邪族便可以肆无忌惮的踏足玄武神域。
而这……
却只是邪族的大本营之一。
若是狼居胥神域中的邪族出世，那么结果该是如何？
他们很难想象，三千年的大战中，整个人族沦为了怎样的炼狱。
两千年的永夜时代，人族又是如何度过的。
一千年前，又是怎样的血腥厮杀，才能将邪族驱逐封印，恢复人族的正统。
如今看来，他们还一直生活在太平之中。
不知天下大危。
林荒坐在最前端，良久没有说话，他只是在思考在回忆。
阴阳谷之战历历在目。
狼居胥神域的每一幅画面，都烙印在他的心底。
不知不觉间，他从戒指中掏出了一串骨链。
由一颗一颗牙齿所组成的骨链。
那些牙齿，都是在狼居胥神域中，如猪狗一样被饲养的人族同袍嘴中取出来的。
“咳咳……”
寒风呼啸，林荒不禁猛烈的咳嗽了两声，夜色中，他目光湛湛，杀意更甚！
……
转眼，又过去了三天的时间。
众人已经深入玄武神域。
宋长陵起身，看了一眼宋家所在的方向，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而后中正平和的坐了下来。
“要到不可知地了！”
秦玄策忽然开口。
林荒目光一凝。
飞天的鲲鹏陡然下坠，众人旋即落入连绵数万里的山岳古林之中。
在秦玄策带领下，众人穿过了无数迂回的丛林，跨过了数十道不可见的神秘阵法，最终出现在了一座高峰脚下。
那高峰，通体雪白！
其中的一草一木，都呈现出白色，在十万大山中，倒是十分显眼。不过若非走到了这里，压根看不见这座山峰。
山峰之上，有一条小道。
很窄。
只能容纳一个人往上走。
林荒抬头，看了一眼山巅……
那里是整个雪白山峰中，唯一的一抹绿意。
——不可知地！
林荒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秦玄策，“走上去？”
“你飞个试试！”
秦玄策笑道，并未等林荒尝试，他便开口：“这里存在浓郁的规则之力，非圣皇境界，飞不上去！”
林荒也不尝试，老老实实的领着众人，登山而上。
这一路之上，甚是奇异。
当众人左顾右盼之时，只发现所能看见的，并非是雪白的山林或是背后的十万大山，而是一幅幅碎片画面。
那些画面中，鲜血罹难。
有拓跋复自中州武坛之上，创立左迦明教。
有萧义山横入邪族战场。
有秦长生入准帝境界。
有左迦明教三万部众以肉身形成金汤防线，悍然赴死……
一幅幅画面。
就如同真实的出现在众人的身前。
让荒族的所有人神色压抑了起来。
那些烽烟大战的画面中，尽是鲜血和尸骸。
他们看见一位位圣皇悲叹无力回天，竟然接连自爆，灭杀邪族。
看见邪族高高在上，俯视人间，视人族子民为猪狗。
看见雄天巨岳上的每一棵树，挂满了人族儿郎的头颅……
几千年的惨状，在众人脑海中回荡，仿佛那才是他们所生活的真实世界。美好之下的极端残酷！
“来了……”
当众人沉浸在愤怒和悲伤的情绪中时，耳边忽然响起了平淡的声音。
众人神色恍然，目光凝聚之时，只发现已经出现在了山巅。
在他们的前方，是一片只有三十丈大小的平顶。
平顶中央，有着一颗巨大的柳树，如同华盖一样，将平顶笼罩其中。
而在大柳树下，此刻正静坐着一道温和的雪白身影！
身影的前方，有一方棋盘。
众人看着那道如人间谪仙，飘渺洒脱的身影，心中顿时一怔。
——李白衣！
虽然后者看上去还很年轻，比他们大不了几岁。
可却是名震天下的……天机十二！
若是在几个月前，他们听闻李白衣之名，指不定便会开口大骂这个魔教背后的军师。千年不死，祸害人间！
可现在观之……
不愧是传说中的天机十二，仅凭这一丝超然的气度，便配得上天下智囊这四个字。
大柳树下，李白衣抬头看了一眼众人，平静道：“随便坐！”
平顶山没有一个凳子。
众人有些拘谨，面面相觑。
林荒倒是没有太多的顾忌，对着众人招了招手后，走到李白衣的不远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众人顿时学会了，一一坐了下来，除了林苍雪。
“见过白衣大人！”
林荒再见李白衣，还是装模作样的打了个招呼。
不过心中，却是不怎么待见这个人。
如果没有李白衣的筹谋布局，他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是……
林荒总感觉自己是李白衣手中的一个玩具！
李白衣看了林荒一眼，似乎明白了后者的想法，不过他却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若是你有了秦玄策的本领，打我我都不会还手！”
林荒挑眉。
李白衣随后抬头，看向了整个荒族，平静道：“诸位既然能出现在不可知地中，便是入了荒族，也就半只脚踏入了我左迦明教！”
“都是一代天骄……当真这么不惜命，将自己亲手推到火坑中吗？”
听着李白衣的话，众人皆是皱眉，却没有回话。
他们有些疑惑。
不知道李白衣是说他们如今奔赴北境，还是说加入荒族？
“没有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李白衣笑着点了点头，随后道：“诸位上了战场之后，无须顾忌身后，相信玄策，他会处理好一切。你们只管一往无前，让邪族看看我人族天骄的风采！”
“也希望你们，能在乱世中，成为我人族的一面旗帜！”
众人有些激动，却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抱拳以示写意。
毕竟，李白衣与他们隔得太远。
即便现在近若咫尺，他们依旧觉得李白衣是一个身在云端的人，能看见他们，三生有幸！
毕竟，天机十二李白衣……是一千年前那个时代的天骄。
是秦帝的手足兄弟。
是千年落子布局的大人物。
于他们如今而言，能见一面李白衣，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白衣落子
不可知地中。
李白衣像个渣男敷衍了荒族众人几句后，便让他们先退下了。
平顶上，只留下林荒秦玄策等人。
“我没有料到，你会建立荒族！”
李白衣手捏一子，落于棋盘之中，“不过，这一步走的很好！”
林荒挑眉，没有回话。
“毕竟这三十多个人都堪称天骄，足够成为荒族的根基。而在乱世大战中，有这样一群人在，会让你所向披靡！”
“我没想到这么多！”
林荒道。
他不过是被白小胖和秦玄策给裹挟了。
“我原本还以为，你会和秦长生一般。将这人间的天骄斩杀大半……爽是爽了，可是全天下都是仇敌，还连累我！”
李白衣冷哼了一声，继续落子。
“天骄，都是有傲骨的，你可明白？”
李白衣提点林荒。
“自然是明白！”
林荒点头。
“去了北境之后，一切事情交给玄策。你只管做一件事情，便是杀邪族畜生！”
“想要让他们与你同心，你就必须成为精神领袖，成为一面旗帜！”
李白衣继续道。
“只是这样？”
林荒问道。
“自然不是！”
李白衣道，他捏出了四颗黑色的棋子，落于棋盘之上，“北境一战，鱼龙混杂。不是一件简单抗衡邪族的事情！”
嗯？
林荒有些疑惑。
“四大古族加上阵灵族，都会派遣大军，镇守天神关！”
“不过，这五族之间，看似表面平和，其实暗流涌动……你也是将门之后，应该明白合纵连横和掣肘的含义！”
李白衣道。
“你是说，五族不会一心剿灭邪族，更有可能因为保护自己的羽翼而懈怠？”
“差不多这个意思！”
“难道他们就真的不怕天神关失守吗？”
“四大古族，从来比你想的更加自信。或许在面对左迦明教和邪族的事情上，他们情愿先剿灭明教，再对付邪族！”
“即便是几千年过去，他们也没有将邪族看得很重要。反倒是在人族内部，他们需要无上的权威，让世人崇拜和敬仰他们！”
“所以……为了剿灭左迦明教，他们放弃大域给邪族，也并非不可能！”
林荒听之，顿时眉头大皱。
“所以，北境一战，左迦明教的人不会出现……”
李白衣斩钉截铁道。
林荒目光一凝，却没有多说什么，他明白李白衣的想法。
不过李白衣依旧给了林荒一个解释：“邪族复辟，必然是一盘惊天大局，左迦明教、五族、邪族，都是棋手！”
“而这三位棋手之中，五族或许会为了利益妥协，那么能真正冲锋的，只有左迦明教！”
“我们只能依靠自己，所以在四大古族的立场彻底稳定前，左迦明教之众不会出现……坐视不理，会让天下死更多的人。现在管，则会死更多的人！”
“这是一件很好抉择的事情，不要跟我谈人性！”
李白衣道。
“那么如何让五族立场稳定？”
林荒问道。
“第一步，左迦明教所有人自裁，让五族放心，也让他们知道，在面对邪族的事情上，他们么没有枪使！”
“第二步，五族合并为一族，如此才能勠力同心。或者五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必须放下一切诡秘的心思联手！”
李白衣解释道。
“也就是说，五族无法稳定立场？”
林荒道。
李白衣点头，“所以，左迦明教之众，不会出现在北境之战上！”
“那何时出现？”
林荒皱眉，按照李白衣的话说，五族不稳定立场，左迦明教不出手！可五族立场稳定的先决条件，便是左迦明教覆灭。
这是个死循环。
“这其中解法只有两种！”
李白衣在棋盘上落下了两颗棋子，“其一，是左迦明教出现一尊大帝，如此方可不用忌惮四大古族！”
“不过你应该明白，这样孤注一掷的做法风险极大，我不会这样在你身上押注。即便是秦长生在世，我也不会如此押注！”
林荒点头表示理解。
“其二，便是这个大陆上，再出现一面旗帜！一面为了覆灭邪族，抛头颅洒热血的旗帜！”
李白衣道。
林荒大致明白了李白衣的意思，“可是如此，也无法让五族放弃对左迦明教的防备！而且，这样一面旗帜，要强大到五族关注的程度，需要很长的时间！”
“旗帜的树立，不是为了让五族关注，而是……”
李白衣顿了顿，随后他一子落下，“而是为了唤醒亿万苍生的意识，要让他们看一看这天下的罹难！”
“要让他们明白，大劫之前，抗击邪族，不是几方势力的事情，而是整个人族的事情！”
李白衣神色平静，缓缓落子，“只有整个人族觉醒共战，才能将五族裹挟，至少到时候明教之众出现，他们不敢大动手脚。更有可能被直接裹挟得坚定立场的抗击邪族！”
林荒默默点头，彻底明白了李白衣的想法。
“所以……你应该知道，此去天神山后，如何做了？”
李白衣问着林荒。
“明白！”
林荒抓起一枚棋子落于棋盘之中，“在天神山外立起一面旗帜，旗帜不属于五族，也不属于左迦明教。而是属于人族，为人族而战的一面旗帜！”
“我要做的，是让这面旗帜，去吸引更多的人族豪杰！”
李白衣点头，“原本以你如今的身份，不太适合做这件事情。不过好在有荒族的存在，荒族门徒来自不同的世家宗族，足够让人愿意相信你们！”
“当然，你需要注意一点！”
李白衣忽然看向了秦玄策，开口道：“五族很会收买人心，世人也对四大古族有着莫名的敬仰。所以……天神关外，他们会更迅速更快的去吸纳那些出现在天神关的人以及各方势力！”
秦玄策点头，“我明白该如何做！”
“前往北境需要做的，都已经说完了，你有什么想问的，我知无不言！”
李白衣目光落在了林荒身上。
“知无不言？”
林荒不信，这个老阴阳人，翻云弄雨的，谁信谁脑残。
“你如今有相当的实力了，所以我可以和你开诚布公！”
李白衣话说的好像很真诚。
林荒微哼了一声，直接开口：
“君刑世的死，是帝天枢在布局，还是你在落子？”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风雪域的两个人
听着林荒的话，李白衣落子的手一顿。
他沉默了片刻……
“此事……诡异至极！”
李白衣道。
林荒顿时皱起了眉头。
“刑天神殿很奇怪！”
李白衣接着道。
林荒等待着李白衣的后续。
“一千多年前，君家是明教教主的护卫之族……”
“却在最后那一战中，反戈一击，投靠了四大古族！”
“这件事情，牵连了很深的东西！”
“但无论如何……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刑天神殿的属性。因为，若非当年他们的背叛，或许左迦明教便不会败亡！”
“我也曾想过，刑天神殿……是否是我师父留下的护龙族！只可惜我调查了几百年，也未曾察觉出丝毫端倪！”
“你可曾想过，在长达几百年的时间中。刑天神殿，秉承着巡视苍生，代天执法的责任，杀了我明教多少后裔？”
“但凡进入过刑天神殿的，没有一个人是活着出来的！”
李白衣叹息了一声，“所以，刑天神殿，就是我左迦明教的敌人，血海深仇的敌人！”
“只不过……君刑世这一手骚操作，连我如今都没有看明白！”
李白衣脸上有着疑惑之色。
“就在昨日，我推衍过君刑世的命格，在岁月的长河中，我找不到他的丝毫气息……十几次的反复推演，都证明他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是我不信，这是源于我对自己的自信，也源于我对君刑世的了解！”
“当初那一代，其实就柳传道和你父亲最蠢！”
“你父亲有一颗赤子之心，所以他不会思考其他的东西，他简单直接，不会心中藏着万千阴谋诡计！”
“而柳传道则不一样，他看似有雄才大略，其实不过是蝇营狗苟，最多也就努力的想要当好一条玄天神族的狗！”
“所以……东天神教注定成不了大器！”
李白衣接着落子：“宋寒山算是一个逆袭的奇葩，不过也就如此了。能成为大陆上注目的存在，可想要达到巅峰，很难！因为他的心，不够大也不够野！”
“初此之外，能称得上人物的，也就凰玄之和君刑世！”
“凰玄之……他曾经找过我！”
嗯？
林荒顿时皱起了眉头，脸上有着疑惑之色。
“凰玄之这些年做的事情，以后你若是有兴趣，可以去慢慢了解。不过对于他而言，这二十年，无疑是作茧自缚！”
林荒挑眉，有些不明白李白衣的意思。
“四天前，凰族内部发生了巨大的变动！”
李白衣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一位凰族的守护者出关，褫夺了凰世吟的族长之位，修改了凰族的规矩！”
“以前那些顽固死守凰族的规矩的人，都被罢黜了凰族的身份，并被逐出了太梧之界！”
“这是什么意思？”
林荒问道。
“很简单，你们大闹凰族，引起了凰族极大的震动。凰无虚战死，太玄涅槃天经也不曾在凰族中流传。这或许让凰族反思了很多，又逢乱世，所以凰族开始了变革……”
“史无前例的变革！”
李白衣在棋盘中随意的挪动着棋子，“而这场变革，最直接的推手，便是凰玄之！新旧规矩的冲突，便是凰族守护者与当前掌权者冲突，要建立新的规矩，就要打倒死守着老规矩的人。凰玄之无疑是顽固的那一个！”
“二十年的执法堂堂主，让他在新的凰族律法之下，罪孽重重！若是没有他些年的胡作非为，或许也不会如此快速的让凰族陷入急需变革的境地！”
林荒挑了挑眉，虽然李白衣说的有些模糊，但是他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那凰玄之为何会找你？”
林荒问道。
“自己去想，自己去问……”
李白衣挑眉，“我只能给你看一幅画面！”
说着，李白衣一子落下，棋盘之上顿时出现了一幅光影画面。
林荒瞳孔猛的一缩。
那副画面……他太熟悉不过了。
那是狂风横卷，大雪飞扬的风雪域……
风雪域中有他的身影。
还有一支迎亲队伍从风雪域中招摇出现。
在那画面中，林荒看见了自己。
看见了一袭嫁衣的君倾城。
也看见了高高在上的柳苍生。
还有上万东天神教之人。
林荒看见君倾城强行使用岁月之门，将他拉回了过去。
林荒凝固了目光，心中诧异无比……
“重生之人，都可以推衍他的过去。而你……连重生都算不上，所有要推衍出这一幅画面，并非什么难事！”
李白衣解释的道。
林荒皱眉，倒是没有纠结太多，只不过他不明白，为何李白衣突然让他看这个。
忽然间，林荒瞳孔猛然一缩。
心中大骇。
他在那画面中，竟然看见了两道神秘身影……那身影无比的模糊，但是林荒却一眼认出了那两个人。
一人在东。
一人在西。
身处于东边的人……竟是凰玄之。
而在西方，隐于云雾之中的那个人，却是君刑世！
林荒心中激荡，顿时冒出了万千疑惑。
他抬头，一脸震惊的盯着李白衣。
李白衣笑了笑，似乎觉得林荒就应该是这个表情。
“当年……就已经是个局了？”
林荒有些不确信的问道。
“谁知道呢？”
李白衣摆了摆手。
林荒此刻却是有了自己的思索，若是这两人不出现，那么当年风雪域一战，毫无疑问没有丝毫的问题。
不过是自己蚍蜉撼树的去送死罢了。
可这两人出现，结果就天翻地覆了！
凰玄之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在他以前的记忆中，他从来都不知道凰玄之这个人，他甚至连自己的母亲是谁都不知道！
凰玄之为何会出现？
还有……
当初君倾城与柳苍生大婚，君刑世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风雪域，这不符合大陆迎亲嫁娶的规矩。
君刑世又为什么出现？
“是不是心中很疑惑……”
李白衣笑道，“不过你最应该疑惑的，不是这些。而是……以岁月之门的威力，你应该是回到过去的某一个节点，那么你如何能保留不该有的记忆？”
“回到过去，你不应该记得君倾城，记得风雪域！”
“又是谁，让你的记忆保留了下来？”
李白衣的每一个发问，都让林荒心中一凛。
他……懵了！
第一千二百章 一个故事
不可知地的平顶上，林荒懵了很久很久。
“或许，当初倾城只是打开岁月之门，真正让我回到过去的……是君刑世？”
李白衣没有回答，他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我用了一年的时间，编了一个故事，不知道这故事中有几分真假，你且随便听听！”
林荒正襟危坐了起来。
“在很多年以前，一个贫穷的少年走出大山，来到了繁华的都城！在都城中，他遇见了一位美丽而善良的女子！”
林荒皱眉，“你不太会讲故事！”
李白衣面色一冷，“后来他们相爱了！”
“这我知道！”
“只不过，女子的家境太过优越……他们的相爱，让女子的家族震怒，想尽了各种办法拆散他们！”
林荒接过了话头，“后来，他们又跑到了大山中。只不过，女子背后的家族太过强大，他们还是找到了那一片大山！”
李白衣点头，“最终，女子被带回了家族！那个男子却带着一儿一女，消失在人间！”
“女子被带回家族后，被拘禁了起来，日夜以泪洗面！”
“女子的哥哥很痛苦！”
李白衣道。
“不，女子的哥哥没有那么痛苦！”
林荒皱眉反驳了起来，“否则，他也不会将自己的亲妹妹亲手拘禁，这一囚禁，便是长达二十年的时间！”
“那女子也十分不理解，因为她不明白，曾经父母离世后，相依为命的哥哥为什么对自己突然这么冷漠无情！”
“我也不理解！”
林荒冷哼了一声。
“只可惜，那女子永远不了解他的哥哥！她从来不明白，她哥哥拥有着一颗怎样的心……她看不见家族的腐朽，可她哥哥看见了！”
“为了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也为了改变妹妹的命运，让她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堂堂正正的在一起！那人成了家族最坚定与忠诚的拥护者，他要用这种拥护，将自己的家族一步步的推向深渊！”
林荒眉头大皱，“你是在替凰玄之当说客？”
李白衣摇头，并没有回答林荒，“可是，要让家族陷入危难，从而被迫变革，让腐朽走向新生，他发现很难很难！”
“因为即便家族已经腐朽，他却找不到一个敢于挑战家族的人！”
“只可惜，当初那个跟自己妹妹在一起的男人消失不见了……连他也找不到！”
李白衣接连落子，情绪没有丝毫起伏的讲述着这个鸡肋的故事，“所以他费劲了千辛万苦，找到了妹妹的两个孩子！”
“只可惜……那个小女孩儿已经自杀了！这世上，只留下了妹妹唯一的儿子！”
“他将所有的希冀，都放在了那个小孩儿身上！”
“但是当他找到那个小孩儿时却发现，那个小孩儿根本无法帮助自己实现他的梦想……因为，那个小孩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有因为先天的缘故，让那个小孩儿这一生都无法走向强大……那个小孩儿，他甚至有些浑浑噩噩，不知道要追求什么！”
林荒听着李白衣的诉说的故事，嘴角已经多出了几分冷意。
李白衣没有理会林荒，接着开口：“后来，他发现那个小孩儿爱上了一个女子……呵，讽刺的是，就如同曾经那个少年喜欢上他妹妹一样！”
“虽然无比的讽刺，但是他看见了希望……”
“所以，在后来的一段时间中，他频繁的出现，展现自己的强大，向另外两个家族施压，让那两个家族频频接触！”
“在一系列的手段之后，他让另一个人爱上了妹妹孩子喜欢上的那个女子！”
“于是……长达十年的追杀开始了！”
听到这里之时，林荒眉头大皱。
“他相信，追杀、仇恨、在生死的边缘徘徊，能让一个人变得强大和坚定！”
“结果，如同他所预料的一般！”
“那个小孩儿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的成长了起来。成为了整个天下为人所知的天骄！”
“只不过，那个人他却丝毫开心不起来……不仅因为那个小孩儿先天太次，也因为小孩儿为了不择手段的变强，导致他走上了一条难以踏上巅峰的死路！”
李白衣抬眼看了一眼林荒，“所以，那人便布下了一个局，要让那个小孩儿回炉重造！”
林荒瞳孔陡然一缩，心中掀起骇浪。
“当他知道小孩儿喜欢的那个女子，拥有不俗的实力之后……他便开始暗中走动，让两个大家族的上面的老虎为他们指亲联姻！”
“果然……”
“事情的走向如他所预料的一般，在两个大家族联姻的那一天，那个小孩儿他出现了！如骑士一般慷慨赴死！”
“而那个新娘，也如他所愿的，使用了那诡异的力量，将小孩儿送进了岁月之门……回炉重造！”
说到此处之时，林荒沉默了下来，随后冷笑了一声。
“知道你这个故事中，有一个最大的漏洞是什么吗？”
林荒开口道。
李白衣笑看着林荒。
“是当时的倾城虽然能打开岁月之门，却还没有能力绝对的让我回到过去。在岁月之门中，我的确可能回到过去，也有可能前往未来！”
林荒解释道。
李白衣并没有反驳，他只是指了指画面中的君刑世，“或许，在这个局中，还有另外一个故事！”
林荒皱眉。
“但是……另外一个故事，我还没有想好！”
“因为你即便回到了过去，如果不截留一段光阴长河在你的体内，让你保持记忆。那也不过是重新走一遍走过的路，周而复始！”
李白衣道。
“君刑世与凰玄之自然是认识，可是我找不到两人深交的地方……我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当年的风雪域，乃是一个神仙局！”
“神仙局？”
林荒有些迟疑，“两个局撞在了一起？”
李白衣点了点头，“可是我到现在也依旧没有想明白，你有什么地方，值得君刑世将你当做一颗棋子。偷了人家的小棉袄，他应该直接把你撕了才对，为何会将你送回过去？”
林荒挑眉，“或许这件事情就是你想多了，世间无巧不成书，他们偶然出现，也并非不可能！”
“你能有点儿脑子？”
李白衣冷哼道。
林荒摇了摇头，他不是没有脑子，他只是不愿意相信。
合着……自己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因为凰玄之？
他才是最大的老狐狸？
呸！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上
平定上，林荒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凰玄之的事情，我自己会去调查！”
“这个故事，你至少相信一半了！”
李白衣笑道。
“这也只是你说的故事，证明不了什么！而且……过去已经是过去，凰玄之未到圣皇境界，所以他有很多记忆因为我的改变而不存在！”
林荒反驳道。
李白衣微微一笑，他淡淡的落下了一颗棋子，“你可知道……凰神躯只有一个人能修炼？”
林荒点头。
“凰玄之天生凰神躯，你也拥有凰神躯！那么他的凰神躯去哪儿了？是他无奈将自己的凰神躯剥离了，还是……他在很早很早之前，便将凰神躯送给你了？”
李白衣笑道。
林荒面色剧变。
他豁然扭头看着林苍雪……
林苍雪也是一脸的茫然。
李白衣笑而不语。
……
“你还没有回答我最初的问题！”
林荒压下了心中翻天覆地的想法，绕回了之前的话。
李白衣摇了摇头。
“君刑世的消失，并非是因为我的局。因为……我若是出手，他必死无疑！至于是否是帝天枢的手笔，也不太可能！”
“为何？”
林荒问道。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没有死。我找不到帝天枢让君刑世去杀你，然后却又留你一命的理由！”
“所以……君刑世是自己消失的！”
“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林荒心中忐忑了起来。
“不可能！”
李白衣摇头，“他能出现在风雪域中，而且连我都看不出他再搞些什么鬼，就说明他是一只可怕的狐狸！”
“凭你父亲，能杀死他？”
“而且……”
李白衣落下一子，“君刑世死了，那么刑天神殿必然陷入动荡之中。风雨飘摇之中的刑天神殿，怎么会让君倾城继位，至少也应该君天遥出来主持！”
“也就是说，倾城知道其中缘由？”
林荒问道。
“不一定，或许是君天遥知道！”
李白衣笑道。
“可君刑世如此做的理由什么，他无故死亡，又没有杀死我，在玄天神族眼中，刑天神殿已经不是那么可靠的存在了！”
“所以我说君刑世是一只狐狸！”
李白衣摇头。
林荒陷入了沉默。
总感觉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凰玄之是只狐狸！
怎么君刑世也成了老狐狸？
刑天神殿，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存在……
“还有一点！”
李白衣再度开口，他抬头冷淡的盯着林荒，“一旦战事彻底爆发，我会着手剿灭刑天神殿。你想保那个小妮子一命，就需要跟我博弈！”
林荒眉头顿时一皱。
“这件事情，我不会跟你争辩，你只有这一个选择！”
李白衣接着道。
林荒神色一冷，一掌平静的摁在棋盘之上……
下一瞬，棋盘化作齑粉。
“我不擅权谋，我也不会博弈。到时候，别逼我用简单直接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李白衣无所谓的一笑。
“还有什么要问的，问完了赶紧滚！”
“我师兄！”
林荒道。
李白衣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神色变得阴沉了起来，他目光冷冽而凌厉，“你没资格跟我提他！”
“你就有资格？”
林荒眉头一扬。
“他的第一缕残魂，因你出现在阴阳谷中，而后消散！”
“他的第二缕残魂，因为你出现在妃子坟外，而后战死！”
“他的第三缕残魂，因你在帝陵中出现！”
“他的第四缕残魂，为了护你踏上圣王大圆满境界而消散！”
“人间再无秦长生，唯有一丝神念守护着潇潇！”
“他为了你这个小师弟，放弃了一些生的希望，也放弃了潇潇！而你……又为他做了什么？”
“你跟我说，你有资格提他？”
李白衣冷酷的盯着林荒，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杀机与愤怒。
“潇潇师姐，我一定会救活的。师兄的愿望，我一定会完成。他的仇敌，由我来杀！”
林荒冷硬道。
“可是他死了！”
“他死了！”
“死了！！”
李白衣忽然情绪失控，愤怒的咆哮着林荒，“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秦长生这个人了，一点一滴都不剩！”
“他为了萧义山，一夜狂屠三百万里，最终身死道消。他为了你，残魂尽灭，彻底消散人间！可是你们为他做过什么……除了感激还有什么？他可是大陆几千年来最不可一世的天骄，他是可以登临大帝的人！可是他为了你们，他放弃了，他放弃了一切！！”
李白衣一边怒吼，一边流泪，他面色赤红，双目圆瞪的吓人。
“老子花了八百年，为他找到了天生无垢的寄魂之身，可是他死了！他再也复活不了了！”
李白衣双手抓着林荒的肩头，五指紧捏发青，心中纵有滔天愤怒，却也只能仰天长啸，无力回天。
林荒沉默的低下了头，心中绞痛。
李白衣发泄完后，一屁股坐了回去，他长叹了一口气，稍稍整理衣袍，声音逐渐缓和下来。
“秦长生的命，我已经无力回天！若你有心，早登大帝之位！虽然不明白大帝是怎样的存在，但在准帝之下，没有让秦长生复活的方法……大帝，或许有一丝丝可怜的希望，权当我们给自己一个念想好了！”
林荒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
“至于九转涅槃丹，我会去想办法！”
李白衣接着道。
“还有……你进入我的棋盘，是从萧叔离开东灵境，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开始的！”
“不过在东灵境的时候，你不过是一颗闲子。若非你自己走出了东灵境，我也不会关注你，让你成为一个过河卒！”
李白衣知道林荒想问一些什么，也不再藏匿。
“当年，你父亲也是我的一颗棋子。只可惜他不争气，跑去和凰绫纱搞什么神仙眷侣的隐居……后来发生了那样的变故，但是他也废了，是他的心废了！所以，我便放弃了他！”
“放弃他的时候，也想过了你……不过我曾看过你一眼，见你先天不足，也就不再关注了。直到萧叔从东灵境回来，将这条线再一次的接上！”
“我父亲进入北林狱是你安排的？”
林荒问道。
李白衣点头，“他与凰绫纱和凰族的羁绊太深，梦想变了，也就成不了我左迦明教的教主，所以他只能做一个扶龙之臣！”
“几千年一来，大战连绵。我人族山河寸寸染血，多少忠魂魂归地府，却意志不灭！”
“林太卿去北林狱，正是为了进入地府，召集我大明旧部，杀回阳间……”